他想了一下,說道:“日本那邊的通報已經傳過來了,你今天準備一下,明天就回去,到北京還找許晨劍,讓他聯係大通的人送你回日本。我寫一封信你交給大通的陳家豪經理,到時候他會配合你們。”
劉馳答應了一聲,不好意思的說道:“總是給您惹禍。”
“滾蛋。”吳畏罵道:“就你們這幫家夥,什麼時候不給我惹禍,那多半就是死絕了。”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說道:“賀營長他們在美洲和美國人幹起來了。”
劉馳精神一震,嘿嘿笑道:“還是他們命好,我都想和美國大鼻子練練手。”
他這句話也就是順嘴一說,心裏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沒想到吳畏居然並沒有說話。
劉馳是三天前喬裝到達葉卡捷琳堡的,他也算是吳畏一手訓練出來的,雖然在俄國人生地不熟,卻並沒有莽撞行事,到這裏後沒有直接去獨立團的軍營,又花了一天的時間觀察確認後,才和王翔手下的一個警衛聯係上,見到了吳畏。
就是因為他在這裏,所以吳畏才會對通報中駐日占領軍發生的那些事無動於衷,因為他早就知道了,而且知道得比通報上的要詳細得多。
這位新任司令被刺殺其實和占領軍的高級軍官們有很大的關係。
吳畏離開日本後,陸溢光暫代了一段時間司令的職務,然後就回國去了。新來的這位是從前跟隨葉知秋起兵的將領,當年也算是一名猛將,資格夠老,但是水平不行。
清室退位後,像他這樣的人大多沒了實缺,算是被養了起來。這次不知道走了誰的路子,謀到占領軍司令的差使,上任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向手下的幾位團長索賄。
在這位司令看來,占領軍在日本連皇宮都打下來,好處自然是大大的有,他老人家遠渡重洋到這個鬼地方來,自然是要發財的,大家都是軍人,也不用掩飾。
沒想到占領軍有吳畏的約束,本來就沒怎麼吃飽,再加上國庫拿不出撫恤金,陸一師自籌的這筆錢都要著落在搜刮來的錢財上去,眾軍官並沒有落下多少好處,自然拿不出來,就算能拿得出來也舍不得。
陸一師團營一級的軍事主官都是跟著吳畏摸爬滾打出來的,天老大地老二師長老三,這些沒什麼好講的,誰是第四那就得仔細商量,哪裏肯吃這個虧。
大家明麵上唯唯諾諾,暗中就開始使壞。
吳畏離開之前,曾經委派駐日占領軍配合東京警備司令部抓捕抵抗組織成員,結果把內田詩織的老爹內田太郎也給抓了。
內田詩織攀上了吳畏的大腿,吳畏親自把內田太郎撈了出來,但是內田詩織的弟弟內田彥卻是的的確確的抵抗組織成員。
內田詩織和她弟弟不一樣,為了報答吳畏救父之恩,在總醫院裏工作很是盡心盡力,深得韓樺祖等人的賞識,占領軍的高級軍官們也都很喜歡這個小姑娘,對內田彥的事情也就睜一眼閉一眼,反正一群中二少年也辦不成什麼大事。
吳畏手下的軍官都有兩個共同的特點,一是個不吃虧,第二個是蔫壞。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給這個新司令點苦頭吃吃,於是就通過內田彥把新任司令的行程給泄漏了出去。就連刺殺時用的衝鋒槍都是這幫家夥通過內田彥提供的。
然後事情的發展就比較順利了,新司令被亂槍打成了肉醬,大家已經放進口袋裏的東西自然也就沒人惦記。沒想到這位猛將兄帶來的警衛部隊卻都是鐵杆親信,當時就發現了破綻,在占領軍司令部裏鬧了起來。
張操雖然沒有參與其中,卻也能猜到這件事裏麵的貓膩,根本不敢和這些人對著幹,得理不饒人的新任司令副官居然帶著警衛營占領了司令部,要徹查刺殺案。
陸一師的軍官們怎麼可能受這個氣,幹脆帶人把新司令的警衛營也一鍋端了,敢嗆刺的當場打死。不過這回事出突然,可安不到抵抗組織的頭上去,這口鍋隻能自己背了。
事情鬧大了,吳晨等人知道張操指望不上,匆匆商量了一下,就把劉馳打發了出來找吳畏拿主意。
北俄太遠,這一去一回耽誤的時間太多,高級軍官們都沒辦法出來,劉馳的官不大,卻全程參與了這些事情,又是吳畏的警衛連長,讓他出來最合適。
於是劉馳就出現在了葉卡捷琳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