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情報人員,長石一向以聯想力豐富著稱,但是這一次他想破頭也沒理工明白為什麼吳畏這麼吃得開。
作為從小就為葉知秋工作的人,長石當然是認識肖媛的,所以隨米哈伊爾一起安置獨立團的時候,他就派人護送肖媛等人先去了使館。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來,長石是個分得出輕重緩急的人,並沒有因為總統的小姨子駕到,就放下正事來巴結她。
所以等他趕回使館的時候,吳畏已經洗去了路途的風塵,換了一身衣服坐在充滿俄國風情的休息室裏喝咖啡了。
肖媛和呂蘭清也都梳洗了一番,呂蘭清第一次看到這種東歐風情的建築物,請使館的工作人員帶著到處參觀去了,休息室裏隻有吳畏和肖媛兩個人。
長石這個時候才有機會和吳畏打招呼,進行自我介紹。吳畏倒是早就知道了自己這個副手,很隨和的起身和長石握手,並沒有擺長官的架子。
這讓長石鬆了一口氣。要說起來,他無論資曆還是年齡都比吳畏強得多,不過情治係統升遷太慢,而且有玻璃天花板,像他這樣的已經算是混得好的了。如果吳畏擺出大使的派頭來,長石還真沒辦法反擊。
肖媛見過長石幾麵,等吳畏和長石說完客套話,這才站出來和長石握手,倒是長石有些受寵若驚。
既然都不是外人,長石也不多繞圈子。三個人落座後,長石就開口問道:“不知道大使閣下有什麼既定的計劃沒有?”
吳畏笑道:“當然是先遞國書,然後上任。”他向長石微微點頭,說道:“不瞞長兄,小弟一向在軍隊幹事,這外交工作還是第一次做,還要長兄多多提點。”
長石連忙客氣了幾句,然後又問道:“大使閣下沒有接到總統訓令?”
葉卡捷琳堡和北京離得太遠,自從第三師團登陸西伯利亞後,本來沿遠東鐵路線架設的電報也廢棄了,所以長石要和國內交換消息,隻能通過俄國人從海路傳遞。要不然就隻能專門派人沿繞行中亞,那速度更慢,而且鑒於中亞的安全局勢,這條線路也並不安全。
因為這些原因,長石從國內拿到的指令也大多含糊不清,他現在都沒辦法確定吳畏是不是接到了自己傳遞回去的情報。
吳畏當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意思,遲疑了一下,向肖媛說道:“蘭清沒參加過國宴,你去提點一下她的服裝和禮儀吧。”
肖媛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起身走了出去。
長石的眼珠差點掉出來砸著腳麵,他本來以為肖媛跟著過來,是葉知秋派出來製衡吳畏的,現在看來,她根本不可能起到這個作用,這表現也太聽話了。難道吳畏這人自帶對女性影響力乘十的能力?
看著肖媛走出休息室後,吳畏才正色問道:“北俄政府內部是什麼意見?”
長石心中一凜,下意識的坐直了身子,說道:“奧西波維奇領導的孟黨很讚同,布黨大多數人反對,斯托雷平的人一直不肯發表意見。”
說完他又補充道:“不過政府內部有消息說斯托雷平傾向於同意。”
吳畏笑了一下,長石的情報和自己從葉卡捷琳娜口中聽來的差不多,基本上現在北俄政府內部就是這三個黨派在互相牽製,其他的小黨派和個人在這種大事上的意見就無足輕重了。
他看著長石,笑道:“辛苦長兄了,有長兄相助,我相信在這裏的工作會非常順利。”
長石一愣,目瞪口呆的看著吳畏,問道:“閣下還沒說咱們應該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唄。”吳畏笑道:“長兄的消息很準確,但是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勢力被你忽略了。”
長石皺眉道:“閣下是說皇後的態度?”
吳畏搖了搖頭,“皇後的態度當然重要,但是我指的是你忽略了軍方的態度。”
他看著長石,淡淡說道:“槍杆子裏出政權。軍方不說話,並不代表他們不會說話。”
長石愣了一會,很自然的想起吳畏和米哈伊爾之間的默契,問道:“閣下的意思是,軍方會站出來表態?”
吳畏笑道:“據我所知,軍人通常不喜歡用嘴來表態,所以如果讓軍方站出來表明態度,那書麵就麻煩了。”
說完這些,他把杯子裏的咖啡一口喝幹,然後起身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去請美麗的小姐們一起去參加晚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