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毛不行?”姚文建滿不在乎的說道:“變速箱都零碎了,除了把方向你也幹不了別的,等回頭有空你來找我,我弄輛好車咱倆開出去溜。”
老白在旁邊撇了撇嘴。汽車就算在獨立團也算寶貝,再加上故障率奇高,汽車兵把摩托小時看得比自己老婆都緊,姚文建學車那是本車的司機抹不開麵子,去借別人的車?有人要借你老婆用用你肯嗎?
就算是隻打方向,房海濱也玩得不亦樂乎,就連迎麵吹來的寒風都好像沒那麼冷了。
到達托帕爾城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了。土城四周生起了巨大的火堆,有胳膊上綁著白色憲兵標誌的獨立團士兵指引他們沿著剛剛清出來的道路直接進城。
因為刹車也廢了,所以到了土城附近,姚文建就要回了卡車的控製權,停車的時候前車緩慢減速,讓他把車頭頂在前車的屁股上,然後一起停在一間看起來還算完整的房子前麵,房海濱認得這裏是從前托帕爾城的衙門所在地。
聽到汽車的聲音,一群士兵從房子裏跑了出來,姚文建坐在車裏大聲吆呼:“先把不能動的送下去,能跑能撂的別擠,老實排隊,都TM到這了,誰也死不了。”
聽到連喊帶罵的叫聲,傷員們發出一陣哄笑,先把行動不便的士兵從車廂裏抬下去,然後才紛紛下車。
姚文建和老白都沒什麼傷,就讓房海濱先進去找人處理傷口,他們還要去團部報道,看看有沒有新的任務。一路上眾人身上的幹糧早就吃光了,這會都餓得不行,姚文建囑咐房海濱先別走,等他找著了兵站回來叫他去吃東西。
房海濱在房子旁邊站了一會,讓傷員們先進去。中間看到了幾個十二師的士兵,這才知道托帕爾城裏的傷員都已經先期後送了,讓他驚喜的是,許霖居然沒死,聽說也送回迪化去搶救了。
走進房子裏,房海濱發現這裏來來去去的都是穿著獨立團服裝的士兵,十二師的士兵反而不多。據說好像侯碩帶著警衛營護送傷員回迪化了,這裏交給獨立團設立前進指揮部,十二師隻留下不到一個連的士兵協助防禦。房海濱看到的這些十二師士兵大多是沒見過野戰醫院,過來看新鮮的。
房海濱也沒到過野戰醫院,看著一排排躺在架子床上的傷員不知道應該作什麼好。一個胳膊上綁著紅色十字袖標的士兵扶著一個傷員走過來,問道:“你怎麼了?”
房海濱已經在戰鬥中見過帶這種標誌的士兵了,知道是獨立團的醫務兵,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傷。那個醫務兵指了指後麵,說道:“認字嗎?門上寫著處置室。”
房海濱點了點頭,倒不忙著過去,幫那個醫務兵把傷員扶到一張空床上躺好。那個醫務兵其實已經煩透了來看熱鬧的十二師士兵,看房海濱的服裝,以為這個也是一樣的,剛才隻是看他臉上幹涸的血跡和腦袋上裹的紗包,才沒有讓他讓開不要擋道。
這時看到房海濱主動幫忙,心情好了一點,一麵檢查傷員的情況,一麵問道:“什麼時候受的傷?給你處理傷口的人怎麼說的?”
房海濱一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傷口是別人處理的?”
醫務兵不屑的撇了撇嘴,“你這個包法是我們專用的,你以為誰都能包出這個樣子來?”
其實還有一樣事他沒說,那就是房海濱頭上的紗布上沒有標示傷勢等級的標記,那就說明給他處理傷口的傷兵不覺得傷員需要後續處理。
他以為房海濱受傷是在托帕爾城裏,倒沒想到給房海濱處理傷口的醫務兵當時麵對的是一地的屍體,缺胳膊少腿的也不在少數,房海濱腦袋上的傷勢重不重要那得看和誰比。
旁邊一個靠著牆坐的傷兵聽了他們的話,笑道:“他是跟著姚瘋子回來的,沒死就算命大了,‘二驢子’還說多虧他會用機槍。”他是和房海濱坐一輛車回來的,所以認識房海濱。
附近的傷員們頓時都把注意力轉了過來。他們都是後來趕到增援姚文建時受的傷,當然知道姚文建那隊人打得有多慘,兩輛車二十幾個人隻剩下五六個還能動的,裝甲車都燒落架了。
那個醫務兵看了看房海濱,點頭說道:“你跟我來吧。”說著轉身示意房海濱跟上。房海濱跟過去的時候,聽到一個傷兵叫道:“別回十二師了,來我們獨立團吧,跟著我們司令打仗有肉吃。”
房海濱腳下一絆,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