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在場的人都是讀過書的,知道“xx崩潰論”是專家學者們混飯吃的手段,若是平時,自然有人跟著打打香油錘,一起評擊一下政府,就算混不了廷杖,起碼也能借機刷刷聲望,稱得上惠而不費。可惜此時京城叛亂的消息漸漸傳開,大家都沒心思刷副本,自然沒人理會這位老先生。老先生哭了一程,看看無趣,擦了擦眼淚,也攏著袖子站在人群中等起消息來。
天津教會醫院的院長是個四十多歲的奧地利老頭,他同時也是天津天主教堂的神父。此時的世界上,科學界的劃分已經越來越細,但是至少在東方,大部分傳播現代科學的學者同時還負責傳遞上帝的福音。
老頭一麵看著護士們從吳畏的手裏接過葉黛,一麵吩咐大家進行手術準備。
說起來葉黛要算是公子爵獨立處置的第一個病人,所以葉黛被抬進醫院的時候,他也下意識的跟了過去。
他雖然沒有參與戰鬥,但是折騰了一夜,又在顛簸的車廂裏給葉黛作手術,身上不可避免的粘上了血跡,看起來形像也不怎麼樣。所以奧地利老頭伸手攔了他一下,皺眉說道:“如果關心她,就應該交給我們。”
奧地利人使用低地德語,離開本國後,連正宗的德國人聽起來都費勁,所以神父除非是和自己本國的同胞說話,不然通常都是說法語的。說實在的,能熟練使用德語和法語這兩種語法結構截然不同的語言,神父也足可以自豪了,更不要說老頭為了在中國傳教,一直在自學漢語,也能說幾句天津味的京片子,隻不過剛才這句話超出了他的漢語能力,所以隻能用法語來說。
當然對於公子爵來說,低地德語和法語他都聽不明白,倒是白費了神父的一片苦心。
好在他聽不懂還有人可以,吳畏也跟著走進醫院裏,聽到神父的話,走過來用法語對神父說道:“他是醫生,是他為傷員作了緊急手術。”
老頭驚奇的看了公子爵一眼,顯然在他看來,這個時代的中國人擁有外科手術能力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他向吳畏說道,“我需要征求拉什醫生的意見。”
拉什醫生就是那個被神父專門請來的英國醫生,他並不屬於教會,是以私人身份來東方旅遊的。在天津逗留期間他憑借精湛的醫術在外國人當中闖下很大的名氣,神父聽說葉總統的女兒受傷,就派人把他請了過來。
此時拉什醫生正等在手術室門外,護士和修女們把葉黛抬進來時,他就跟在擔架旁邊檢查葉黛的傷口,聽到老頭的話,抬頭看了公子爵一眼,招手說道,“讓他進來。”
吳畏鬆了一口氣,向公子爵點了點頭,自己放慢了腳步。
拉什醫生精通外科手術方法,但是他卻有一些比較奇怪的規矩,比如嚴格控製進入手術室的人數,參與手術的人必須帶口罩等等,常常因為別人不遵守這些規矩而大發雷霆。
神父本來還擔心吳畏要跟進手術室,看到他主動在手術室外停住腳步,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無論中外,普通人對於和那些在戰場上生死搏殺過的軍人講道理都是比較畏懼的。
他一眼看到吳畏肩膀上的金星,驚奇的問道:“您是一位將軍?”
吳畏點了點頭,顧不上回答神父的問題,滿臉擔憂的看著關閉的手術室門。
耳中聽到神父在旁邊說道:“那位女士是你的妻子?”
雖然神父已經知道了葉黛是葉知秋的女兒,但是老頭畢竟不喜歡八卦,所以隻記得這位共和國的公主正與某位年青高官熱戀。吳畏年歲不大,已經身為中將,倒也符合“年青”和“高官”這兩個設定。
吳畏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看神父,搖頭說道:“她是我的妹妹。”
神父頓時愣住,看著吳畏說不出話來,心說難道這位竟然是共和國總統的私生子,難怪可以年紀輕輕身居高位。
吳畏話一出口,已經恢複了往日的鎮定,向神父輕輕點頭說道:“能借用一下洗手間嗎?我想我需要洗漱一下。”
神父還在被自己的發現震驚得無以複加,聽到吳畏的要求,連忙點頭說道:“當然,我會安排人帶您去。”
說完這些,他看著吳畏,小心說道:“主會保佑您的妹妹。”
吳畏淡淡一笑,說道:“我寧願不要指望別人。”
說完,就跟著一個修女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