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腦子裏飛快的想了一回,咬了咬牙,心說你們不是要複辟嗎,咱們一不做二不休,搬不倒葫蘆灑不了油,幹脆直接掀桌子吧。
想到這裏,吳畏擺手做了一個戰鬥準備的手勢,然後當先起身從胡同裏鑽了出來,沿著街道大步走了過去。
對麵的園門外有一個班的士兵駐守,還搭了簡單的機槍工事,不是可以隨便突破的,如果貿然突擊,不付出一定的傷亡是沒有辦法占領園門的。所以吳畏根本就沒指望強攻,還是打他老本行的主意,能混就先混一下。
看到一隊士兵從黑暗中突然出現,園門外的衛兵立刻緊張起來,大叫道:“什麼人,站住。”
吳畏腳下不停,大叫道:“我們是俞師長派去增援總統府的,剛才遇到一夥人開槍,結果迷路了。”
那邊的人遲疑了一下,叫道:“你們走錯了,回頭往北走。”
吳畏啊了一聲,罵道:“老子要是能找著北,還會迷路嗎?”
那人一愣,覺得吳畏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看著吳畏一行越走越近,那人終於反應過來,叫道:“再不站住就開槍了。”
這時吳畏突然揮了揮手,跟在身後的幾個士兵立刻散開,奮力投出手中的乙型手榴彈。
國防軍中標備的木柄手榴彈正式名稱叫做甲型手榴彈,所謂的乙型手榴彈其實就是後世常見的卵型手雷。這種手榴彈結構複雜,投擲距離和威力都比不上木柄手榴彈,唯一的優勢就是體積小,便於攜帶,因為是鐵殼的原因,相同裝藥量下,乙型手榴彈的重量都沒比甲型輕多少。
所以無論是研發乙型手榴彈的漢陽廠還是跟風不遺餘力的天津廠都沒有大批生產,隻提供部分產品給有明確需求的陸一師。其他部隊的國防軍士兵連見都沒見過。
設置在這裏的衛兵們當然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種小巧的手榴彈,措不及防之下,頓時被炸了個七零八落。
吳畏在士兵們投出手榴彈的同時就已經趴在了地上,這年頭的手榴彈可不分進攻和防禦,一門心思追求的就是殺傷力,爆炸之後破片橫飛,炸著誰都不一定。
而且他也要小心對麵有反應快的士兵趕在手榴彈爆炸前向著自己開槍。但是事實上這個擔心有點多餘,對麵士兵人反應速度比他預想的還要慢,他都爬在地上了,也沒有子彈射過來。
等到手榴彈開始爆炸後,吳畏就已經抽出手裏的盒子炮,伸手從地上撐起身子,等著第一波投出去的手榴彈全部爆炸。
但是身邊的士兵們顯然比他還要心急,一個士兵呐喊了一聲,端著步槍從吳畏的身邊衝進了爆炸產生的濃煙當中。吳畏一把沒拉住,氣得破口大罵。
又是接連幾次爆炸,氣浪將剛剛升騰起的煙霧衝散了一些。吳畏一躍而起,彎腰衝進了濃煙當中。
手榴彈畢竟不是煙霧彈,產生的煙霧隻是附加產品,持續的時間不長。吳畏衝進正在消散的煙霧中,一眼就看到一個滿身是血的士兵正從撐起身子,手忙腳亂的在地上尋找自己的步槍。
吳畏一槍打爆了他的腦袋,向著機槍工事跑去。旁邊一個人從地上躍起,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兩個人同時摔倒在了地上。
吳畏揮手用手槍的槍柄砸在這人脖子上,這人的身子一震,放開了抱住吳畏的手,讓吳畏脫身而出。但是這時工事後麵的機槍突然吭吭的響了起來,顯然對於笨重的水冷機槍來說,以破片殺傷為主的手榴彈並沒有給它造成致命的傷害。
子彈從吳畏的頭上飛過,吳畏聽到身後有肉體被子彈撕裂的聲音,顯然有跟進的士兵中彈。這是今天夜裏吳畏的士兵當中首次有人中彈。在重機槍彈下,吳畏不覺得中彈的人有負傷的機會。
他舉起手槍向工事射擊,子彈打在機槍護盾上,濺起一溜火光。機槍沒什麼反應,但是有一顆步槍子彈飛來,打在吳畏身邊的地麵上,飛起的石屑落在吳畏的身上,發出嘩嘩的聲音。
吳畏就地一滾,躲開了接踵而至的下一顆子彈,然後抬手擊中了那個仍然向他瞄準的步槍手。
園門內又衝出了幾個端著步槍的士兵,機槍仍然響個不停,落在吳畏身後的警衛排和總統衛隊的士兵們被彈雨壓製,連還擊都作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吳畏看到在工事前的地麵上,一個人影從幾具倒伏的屍體中間跳了起來,手裏舉著一個滋滋冒火的木柄手榴彈撲到了工事的沙袋上麵。正是剛才從吳畏身邊衝過去的那個士兵。
工事裏的人發出一陣驚叫,有人撲上來去抓士兵手裏的手榴彈,兩個人糾纏了一下,吳畏的士兵就占據了上風,摟著那個人從沙包上翻進了工事裏。
隨著一聲巨響,機槍終於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