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報裏沒有辦法多說,所以杜迪夫人的信件內容不多,她相信吳畏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
吳畏盯著手裏的信紙看了半天,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在心裏作出了決定。他不知道杜迪夫人究竟想幹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會給世界局勢帶來什麼樣的影響,但是既然他沒有上帝視角,那麼考慮得太多顯然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無法觀測就等於不存在,所以吳畏決定先顧眼前再說。
他把電報用打火機點燃燒掉,把紙灰揉碎扔進窗台上擺著的花盆裏,然後才慢慢的走回客廳中,向正在等待的克萊斯特說道:“你知道夫人讓你來的目地嗎?”
克萊斯特遲疑了一下,說道:“夫人在電報中讓我服從您的指揮。”
吳畏點了點頭,揚聲叫鄭宇進來,帶克萊斯特去吃飯,然後對克萊斯特說道:“搭最早的船回日本,把我的信帶給第一團的團長吳畏……”
送走克萊斯特後,吳畏一個人在院子裏站了很久,直到鄭宇忍不住來問他什麼時候吃晚飯,他才突然莫名其妙的問鄭宇,“馬革裹屍還和生入玉門關哪個更好?”
鄭宇的文化水平也就是認字加識數的水平,當然不可能回答這麼富有哲理的問題。吳畏看著他目瞪口呆的樣子,揮手說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咱們先吃飯。”
這回鄭宇聽明白了,真心實意的問道:“這仨事有關係嗎?”
接下來的幾天裏,吳畏的生活算是比較平靜。葉知秋終於決定讓吳畏帶領一支團級的部隊取道新疆進入俄國境內。但是這支部隊並沒有按照吳畏的建議從陸一師抽調。總參給出的理由是陸一師一共隻有四個團的建製,抽調一個團後駐本州的實力短時間內無法補充,不利於地區穩定。
吳畏倒也沒有據理力爭,東京軍紀調查組門前兵變的事情雖然一直沒有人提,但是吳畏相信葉知秋等共和國政壇的大佬們都心裏門清。就算隻是為了斬斷自己與這支強軍之間的聯係,也不可能再讓陸一師的士兵回到他的身邊。他一個師就能橫掃日本,一個團吊打首都警備師也不算太誇張吧?晴天帶傘除了英國人之外少有人幹,防患於未然這種事就置之於四海而皆準了。
好在葉知秋還指望吳畏給他幹活,倒也沒有塞個新兵團過來。
山地旅隨吳畏返回國內後,被取消了番號,餘部與在奉天境內休整的第三十一師合並,使用三十一師的番號。郭凱森和趙琅琊的軍銜都升了一級,成了共和國新晉少將中的一員,郭凱森升任副師長,趙琅琊則是少將銜的參謀長。
總參從山地旅中抽調了一個營,又從首都師和第二十九師中抽調部分官兵,再加上新征召的士兵,組成了吳畏的衛隊,建製放在首都師的下麵。
因為這個原因,吳畏和俞世海見了幾次麵,總的來說還算愉快。俞世海的好人緣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他為人八麵玲瓏,自然不會因為吳畏要從自己手裏抽調士兵,就和吳畏擺師長的架子。
當然吳畏也不用理會俞世海的態度,他又不是俞世海手下的團長。雖然兩個人都是中將,但是吳畏日本占領軍司令的牌子還沒摘,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回不了日本了,但是級別在這裏擺著,也算是方麵大員,是目前共和國唯一的軍級單位主官,要說起來,顧雨下麵也沒什麼人能指揮得了他。
按照首都師的編製,這個新增加的團應該叫做步兵第五團,不過吳畏現在可不是從前隻能聽喝的小少校了,和顧雨商量了一下,要了個獨立團的番號,有意無意的和首都師區分開來。
葉知秋當然希望他早日動身,不過獨立團剛剛編成,要形成戰鬥力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冬季行軍本來就艱苦,總不能指望吳畏在行軍途中操練人馬。
獨立團的駐地被劃在了京郊燕山腳下,離北京城好幾十裏路,吳畏除了跑軍營抓訓練外,還要聯係漢陽廠提供軍械,又要調教萊特兄弟,中間還抽空回旅順去指導自己的發動機工廠,一個人恨不得變成三頭六臂,忙得團團轉,隻覺得一轉眼的時間裏,一九零五年的十二月就已經過了三分之一。
這一天他剛剛接收了一批漢陽廠按照他的要求特製的物資,就接到了從日本發回來的密碼電報,內容非常簡單,隻有六個字——狼群已經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