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良在滿人堆裏算是見識比較廣的,倒是知道白金漢宮和布達拉宮的區別,他看著吳畏悠然說道:“吳將軍深夜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吳畏還沒說話,溥覺已經忍不住了,他是來救老婆的,不是來文縐縐灌水的。心中一怒,撲上去一拳就給鐵良來了個滿臉花。
鐵良倒也練過五把抄,不過這些年養尊處優,就算拉開了場子和溥覺開練,也就是個人形沙包的命,這會被綁得結實,自然也沒地方躲,他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就拿臉把溥覺的拳頭打了,頓時臉上就鬧了個春意盎然,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吳畏沒想到溥覺行動力這麼強,愣了一下,也沒有阻止,伸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溥覺顧不得手痛,伸手拉著鐵良的內衣領子又把他拽了起來,惡狠狠的問道:“你把我老姐弄哪去了?”
鐵良被打得腦子裏宛如開了道場,鑼鼓嗩呐齊鳴,平時的精明勁就都和好名字的節操一樣消失不見,茫然道:“什麼?”
溥覺這才發現自己剛才那一拳打得狠了,正沒理會處,身邊吳畏已經把桌上的茶壺遞了過來,溥覺順手接過來,倒也知道這不是給自己解渴用的,拿壺嘴去澆鐵良的頭。吳畏無奈道:“那不是有大口嗎?”
溥覺頓時恍然,手腕一翻,把茶壺裏的涼茶和壺蓋一起倒到鐵良的腦袋上。
鐵良身子一激靈,總算清醒了一點,看著溥覺說道:“你是誰?”
吳畏剛才並沒有什麼表示,這個人就敢直接動手,顯然不是吳畏手下那麼簡單。
溥覺一把扯下頭套,怒罵道:“枉我從前還拿你當個人物,快說把我老姐和珠兒弄哪去了?”
鐵良一愣,愕然道:“溥老四?”
說完看到溥覺又攥拳頭,連忙說道:“她們不在我這裏。”
“那她們在哪?”吳畏拉了一下溥覺,在旁邊說道:“大人是前朝重臣,還是痛快說了吧,免得爭執起來作了臉麵。”
鐵良看了他一眼,心說這叫爭執嗎?有來有往那才叫爭執,你這個叫毆打,有本事你放開我,讓我捂著點臉。
說起來鐵良也算一條漢子,生死不論,就是怕痛,看了一眼橫眉立目的溥覺,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原來秀雲和隆裕打太極的時候,滿人皇室也沒怎麼心急,秀雲雖然不算什麼,但是人家嫁的好,也算妻憑夫貴,隻當先結個善緣。
沒想到溥覺結婚的時候,給秀雲幫忙的居然是秋衛卿和葉黛。這兩個人說起來不算什麼大人物,但是背景都了不得,秋衛卿的丈夫是蕭逸之的第一任秘書,妥妥的親信,秋衛卿自己也在財政部任職,代表著哪一方勢力自然不言而喻。
而葉黛就更簡單了,無論是葉知秋還是程斌,都是在家裏咳嗽一聲,整個四九城發燒的人物。
這兩個人突然和秀雲相交默契,就不能不讓皇室著急了。在很多人眼中,這就相當於秀雲已經選邊站了。
到了這個時候,很多本來熱心的滿人權貴就都蔫退了。能搭上吳畏的時候,大家自然踴躍,但是現在明顯秀雲的胳膊要往外拐,再跳出來惹吳畏不痛快,那就太不值得了。
隆裕自覺沒了希望,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讓身邊的太監去監視秀雲。這件事本來鐵良並不知情,但是前幾天隆裕突然派人找來鐵良,說是去監視秀雲的張太監失蹤了。
鐵良頓時急得跳腳,讓人去秀雲家附近打聽一下,正好趕上巡警局的人從秀雲家裏往外搬屍體,這才知道秀雲已經失蹤了。
聽下人說起那屍體的衣料,鐵良就猜可能是張太監,他知道這件事要是粘到身上,那就抖落不清了,所以連忙派人找來馬大炮,讓他把屍體調換出來。
結果他辦事不靠譜,馬大炮也沒強到哪裏去,一出手就讓吳畏捉了。酷刑這下,馬大炮很快就招出是鐵良許了重金讓他去換屍體,至於秀雲是怎麼回事,那就一概弗不知了。
聽了鐵良的話,吳畏沉吟了一下,說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鐵良茫然說道:“沒誰了。”
吳畏點了點頭,抽出軍刀捅進鐵良的心髒,鐵良瞪大了眼睛,愕然看著吳畏,實在想不到自己會是這個結局。
吳畏淡淡說道:“抱歉,我不是法官,惹上我的人,隻有這一個下場。”
說完他起身出去,招呼許晨劍進來收拾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