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證人(2 / 2)

並不是隻有葉黛才覺得軍人應該開疆拓土的,吳畏也是這麼想的。

第二天一早,隻睡了三個小時的吳畏就趕去拜訪西園寺公望,讓一大早就過來堵吳畏的程選傑白跑了一趟。

現在調查組內部對於占領軍司令部的態度開始兩極分化,一部人覺得有吳畏在這裏,采取強硬力場很可能得到更加激烈的反應,在這兵荒馬亂的東京都,得罪了占領軍當局是很不明智的。

而另外一部分人則認為,調查組代表共和國的司法公正,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妥協。

本來認為會支持第二種思想的程選傑很罕見的保持了沉默,這讓一直提心吊膽的胡光鬆了一口氣。他最怕的就是程選傑一根筋到要查吳畏,遼陽戰役是在國內打的,吳畏都能背上一麻袋黑鍋,到了這異國的土地上,又是兵凶戰危的時候,他身上的汙點估計都能當篩子用了,保證一查一個準。

但是別說吳畏是不是那麼好查的,就算真的查出足夠的證據,葉知秋會有這個決心來打吳畏這隻大老虎嗎?畢竟他現在正依靠著中日戰爭當中大勝的餘威,在國內大刀闊斧的推行他的改革。要是回手一刀把吳畏給砍了,那就真成笑話了。

在胡光看來,日本這裏的事情其實隻是國內政壇鬥爭的延續,那些政客鬥不過葉知秋,於是把副本刷到了日本,指望通過打擊吳畏來牽製葉知秋。

胡光隱約知道梁實的立場,但是他自己也是有打算的,實在不願意舍身取義,偏偏這些想法又沒辦法和程選傑說。兩個人的私交雖然不錯,但是這種話也是不能放在明麵上來說的,他自己也知道,兩個人的政治理念其實並不相同。

程斌在西園寺公望的首相官邸一泡就是一天,調查組這邊也沒閑著,走馬燈一樣的傳訊各種證人,直到李炎芝再一次出現在占領軍司令部的門前。

溥覺看著文件上的名字,莫名其妙的說道:“這裏麵還有我的事?”

李炎芝和他算是打出來的交情,沒好氣的說道:“他們找到了一個叫穀壽夫的日本軍官,說是被你的人虐待。”

溥覺撓頭道:“穀壽夫是誰?”

“我怎麼知道。”李炎芝說道:“你們幹沒幹自己還不知道嗎?”

溥覺大咧咧的說道:“那時候日本人是敵人啊,見麵了肯定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難道還能一起喝酒跳舞?”

李炎芝身為軍人,也覺得調查組這事辦得不靠譜,不過他是給調查組辦事的,當然不能站到溥覺這邊來,看看手裏的名單,說道:“李康在哪裏?”

“他回國了。”溥覺說道:“別人你也別找了,我跟你走一趟吧。”

李炎芝也沒多想,等溥覺和劉馳交待了去向後,就一起回去交差。

程選傑當然不可能親自麵見每一個證人,所以調查組裏的幾個官員各自處理一部分。按照程序,會見重要證人時,必須有兩個以上的負責人在場。

所以會見溥覺的,除了胡光之外,還有一個共和國的法官,名叫蔣成敏。

蔣成敏是法律專業出身,所以由他主持會見,胡光雖然是副組長,也隻能在旁邊打醬油。

看著麵前大大咧咧的少校軍官,蔣成敏問道:“你認識穀壽夫嗎?”

溥覺搖了搖頭,“不認識。”

蔣成敏哼了一聲,提醒道:“他是近衛師團的軍官,押運輜重裏被你們在東京城外伏擊,其他士兵都死了,隻有他一個人被俘。”

聽他這麼一說,溥覺有點印像了,他滿不在乎的說道:“好像是有這麼個人。”

胡光在旁邊咳了一聲,心說這位怎麼這麼實在,就不能和你們司令多學學?

蔣成敏看著卷宗說道:“他控告被俘後遭到虐待,有沒有這回事?”

溥覺一攤手,“我們抓了俘虜回來是要問情報的,總不能打個板把他供起來。”

蔣成敏深深看了他一眼,問道:“你說有還是沒有?”

胡光在旁邊又咳了一聲,說道:“這個人在交戰過程中應該是受了傷才被俘虜的吧?”

蔣成敏不滿的看了胡光一眼,不過胡光怎麼說也是他的上司,就算說錯了話,他也沒什麼辦法。

沒想到溥覺根本沒意識到胡光話裏的意思,搖頭說道:“我們捕俘是有說法的,受傷太重的一概不要。”

胡光在心裏窩了個大槽,心說你知道那麼多自認有理的人是怎麼進監獄的嗎?都是自己把自己送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