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的東京氣候很好,算得上宜人。吳畏隻穿了一件軍用襯衣,正坐在辦公桌後麵瀏覽文件。即使是在室內,他的風紀扣也扣得一絲不苟。
於靖輕輕敲了一下門,走進來報告道:“司令,西園寺首相來了。”
於靖本來是陸一師留守部隊的成員,並沒有參與房總半島登陸作戰。還是日本投降後才搭乘運輸船來到東京,就成了吳畏這個日本占領軍司令的副官。
吳畏嗯了一聲,示意於靖請西園寺公望進來。睦仁宣布投降後,桂內閣倒台,由西園寺公望出麵組建臨時內閣,負責與占領軍辦理交接事宜。
兩個人現在算是熟人,雖然各自代表一方,私下的交情還算不錯,西園寺公望也是唯一一個可以隨意進出吳畏官邸的日本人。
看到西園寺公望出現在門前,吳畏起身迎接,笑道:“首相大人怎麼有空到我這裏來?”
此時的吳畏當然不是當日在伊藤博文家裏那個連鞋都不敢脫的邋遢大兵形象,重新梳理了頭發,刮幹淨了胡子,換上幹淨襯衣之後的吳畏看起來英氣逼人,而且年輕得過份。
對於這個日本本土上的華軍最高長官,西園寺公望的感情是非常複雜的。
仙台戰役雖然隻打了兩天多一點,就在雙方的努力下宣告停戰,但是抱著必死決心的陸一師和陸戰旅幾乎寸土必爭,戰況極為慘烈,很多連隊都是整連的打沒了。
所以當日軍宣布投降後,幸存的華軍部隊情緒非常激動,要不是吳畏提前想到了這一點,很可能會發生華軍主動進攻日軍的行動。
在隨後的混亂當中,吳畏也一直在約束自己的部隊,盡量減少對日本民間的破壞,倒與登陸部隊剛剛突圍時的軍紀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西園寺公望感激之餘,也知道導致日本戰敗的主要元凶正是麵前這個年青的中將。當然根據他所聽到的消息,吳畏肩膀上的星星很快又要增加了。
他並沒有理會吳畏熱情伸出的手,向吳畏深深鞠躬,然後說道:“吳君可知道今天貴國提出的要求?”
吳畏笑了一下,硬拉著西園寺公望坐到身邊的沙發上,於靖已經端上茶來。
他向西園寺公望笑道:“這可是國內送來的碧螺春,說實話我是喝不出好壞來,正好請你幫我鑒定一下,可別讓人騙了。”
西園寺公望拿吳畏的怠懶勁沒什麼辦法,苦笑道:“在鄙國首都駐軍,這太傷害我國人民的感情了,吳君怎麼能讓貴國提出這樣的條件?”
吳畏歎了一口氣,解釋道:“談判工作是程副總理親自帶隊,從行政級別上來講,我還要在他的領導下。”
然後他又正色說道:“陶庵兄,以現在我國國內的政治氛圍,要是我說出傾向貴國的話,隻怕立刻就得回國述職。”
西園寺公望當然也知道吳畏現在雖然是最高軍政長官,但是兩國的談判並不歸吳畏管,他隻負責日本本土的治安問題。
但是他和程斌帶隊的文官們沒什麼交情,當然也隻能來找吳畏訴苦。於是向吳畏說道:“當初中正你可是提出亞洲一體化的,我們應該是合作夥伴,而不是殖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