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納德爾港設施不全,無法容納太平洋艦隊在此補給修整,所以第二艦隊的指揮官馬卡洛夫海軍中將決定向共和國求助。
九月中旬,在黃海外遊弋兩日的俄太平洋第二艦隊獲準進入青島和旅順港補給,並且可以使用威海和旅順的兩個造船廠的設備對戰艦進行檢修。
隨後,共和國黃海艦隊的海軍軍官們宴請了俄國的同行們,吳畏也應邀參加。
因為共和國建立後,海軍戰績寥寥,除了打擊一下海盜之外,唯一一場大戰還中了日本人的埋伏大敗,後來陸戰隊叛亂又遭到清洗,所以海軍將領們普遍軍銜不高,也沒有陸軍當中那麼多的年青將領。像黃海艦隊司令劉步蟾,靖遠艦的艦長葉祖圭就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將軍銜。
雖然這裏沒有上將,但是中俄兩國的將軍也著實不少,一片將星閃爍當中,吳畏這個最年輕的中將也就毫不起眼了。
海軍將領的圈子比較穩定,所以派係觀念很重,即使是同為海軍將領的同事也會被排斥,更別說吳畏這個陸軍轉行過來的人了。
而且對於共和國海軍來說,陸戰隊也是一個心病,如果不是當初陸戰隊叛亂,海軍說不定現在已經自立海軍部,與總參分庭抗禮了,更不要說那次之後,大批海軍將領致仕,嚴重影響了海軍的實力。
所以雖然吳畏此時也穿了一身雪白的海軍製服,打扮得和大家都差不多,但是卻也沒有什麼人搭理他。
海軍將領大多留過洋,作風比較洋派,所以用的是冷餐會的形勢。此時大家都帶著翻譯在和俄國軍官攀談。畢竟俄國雖然正在內戰,但是海軍的實力未損,還是在世界上排前幾號的存在,對於這支艦隊,大家還是很久仰的。
吳畏對吃的東西沒什麼挑揀,在旅順的時候每天和士兵們吃得都差不多,食堂的菜譜還是他定的,營養和熱量肯定是夠了,口味就顧不上,再說就陸一師的食堂裏,也撈不著能做出好口味的大師傅。
但是他隻是不挑,又不是吃不出好壞來,今天宴會上的山珍海味不少,此時樂得沒人搭理,正好打打牙祭。
他正吃得高興的時候,就發現身邊多了兩個人。他轉頭看去,其中一個正是曾經和他一起出訪歐美的定遠艦艦長葉祖圭。
在他旁邊,還跟著一個年紀和他差不多的海軍中將。
葉祖圭和吳畏雖然同行一年,卻說不上熟悉,不過雖然這樣,在海軍將領當中也算是吳畏少有的熟人了。此時他向吳畏介紹,身邊的人是鄧世昌海軍中將。
吳畏聽說麵前這個人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鄧世昌,頓時肅然起敬。
這個時代的黃海大戰中,共和國海軍中伏,鄧世昌率致遠艦最先趕到,發炮掩護友艦,結果遭到日軍圍攻。
鄧世昌指揮軍艦向友艦靠攏途中被近失彈在船首水線下方炸出一個大洞,轉動不靈。他當機立斷,放棄轉移,繼續吸引日軍火力,給友艦創造機會,最終致遠艦沉沒,他被趕來的來遠號救起,雖然算是那一戰中為數不多的亮點,卻也沒有能夠成為民族英雄。
他的致遠號雖然沉了,但是去年葉知秋出訪歐美,又買了幾艘鐵甲艦,其中從美國人手中買到了一艘一級戰列艦,葉知秋將它重新命名為致遠號,仍然交由鄧世昌指揮。
羅斯福總統為了表達對共和國的親善,賣給共和國的這艘軍艦是剛剛落成,原本準備裝備美國海軍的新艦,所以鄧世昌還是今年才接收到這艘軍艦。
致遠號在黃海大戰當中損失了大部分官兵,雖然從其它軍艦上抽調了部分軍官和水手,但是離真正形成戰鬥力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經曆了黃海大戰之後,鄧世昌比從前更加沉默寡言,就算是在海軍將領當中,也算是一個異類。每日裏隻是鑽研戰法,訓練水兵,說起來倒是和吳畏差不多,隻不過人家是真心愛一行才幹一行,可不像吳畏是幹一行才愛一行。
吳畏和鄧世昌寒暄了幾句,就發現這位沒什麼話,不禁有些奇怪,看了葉祖圭一眼,心說你要不打算聊天,往我跟前湊合什麼?這不是耽誤我吃東西嗎?
葉祖圭看出了吳畏的意思,向他說道:“鄧兄剛才和我說起現在朝鮮邊境的戰事,對日本人的戰鬥力很感興趣,吳將軍是遼陽戰役的功臣,正可以解鄧兄之惑。”
吳畏看了鄧世昌一眼,笑著點了點頭,心中卻想,你一個海軍將領打聽日本陸軍的戰鬥力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