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澄海微微一笑,讚道:“董專員好心思。”
聽說張雲輝居然先到了於府,董寬立刻轉起了心思,他和張操算是世交,兩家交情非比尋常,早從張操那裏知道了吳畏和張雲輝之間的過節,這次結好吳畏,未嚐沒有打著借機扳倒張雲輝的主意,沒想到張雲輝居然搶先一步和吳畏搭上了關係。
雖然不知道在這件事裏到底是哪一方主動,不過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隻要兩個人中有一個不願意,也出不了現在的局麵。
在這一瞬間,董寬心裏突然升起一個念頭,如果這一切都是吳畏所為,那麼此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著實了得,心中城府之深實在難測,和這樣的人攀上關係,實在凶吉難料。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當然不能站在於家大門前麵聊天,寒暄了一下就被請進了於府。
聽說張雲輝已經在這裏,很多跟著史文一起來的人已經顧不得自己女賓的身份,急急忙忙的打聽張高官在哪裏。
於撫遠這時候已經顧不得吳畏不讓自己寶貝兒子退役的事情了,吳畏今天能請來張雲輝和於澄海,顯然背景深不可測,這樣的人,哪裏是他這種商人可以得罪的?
現在如果有人幫他把於靖從吳畏身邊調回來,老於頭多半要第一個跳腳大罵,一百個不願意。
於撫遠正想著要不要去請張雲輝出來,就聽到後堂一陣腳步聲,張雲輝已經和吳畏並肩走了出來,張雲輝的親隨捧著一張大幅的宣紙跟在他們身後。
張雲輝先向大家拱手見禮,等到眾人寒暄的聲音落下去,這才開口說道:“剛才和吳中校相談甚歡,倒誤了迎接諸位,恕罪恕罪。”
自然有人湊趣,開口問道:“不知道張高官和吳中校聊的是什麼?”
張雲輝擺手示意親隨打開手中紙張,笑道:“吳中校偶得一詩,老夫一時手癢,寫了出來,還請大家斧正。”
眾人定睛看去,隻見宣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了四行字: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塵世如潮人如水,隻歎古來幾人還。
當時在場眾人對於這首詩自然交口稱讚,至於私下裏是褒是貶,那就見仁見智了。
於靖的訂婚儀式就在這樣一群各懷心思的官員權貴的中進行了下去,當時奉天城裏省市軍地各色人等齊集,讓所有熟悉於史兩家背景的人都大跌眼鏡,紛紛猜測這兩家是攀上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才能弄出這麼大的排場。
辦完於靖的訂婚儀式之後,吳畏又在奉天城裏逗留了一天,這才帶著於靖和警衛排一起往北京去了。
一路無話,很快大隊人馬就到了京城,進城的時候,吳畏的身邊已經稀稀拉拉的沒有幾個人了,倒是帶了三輛大車跟著,一路行來,可以看出車轍很是沉重。
於是人們紛紛猜測吳畏這一次遼陽戰役發了一筆大財,至於這筆財物是從哪裏來的,不外乎日本軍人和中國百姓這兩個渠道,總不成是天上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