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大錘等人的驚呼聲中,吳畏右手一翻,已經抽出腰間槍盒中的毛瑟手槍,一槍打中孫道仲的前額。
槍聲響起,周圍無論驚呼聲還是喝彩聲都嘎然而止,眾人眼看著孫道仲疾進的身影一頓,子彈從他的眉心射入,從後腦飛出,還帶走了拳頭大的一塊頭骨。
圍觀的人群一片寂靜,孫道仲的身體頹然倒在街道上之後,還有很多人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吳畏輕輕一笑,對自己的槍法很滿意,轉回槍口,吹了一下從槍管裏冒出的青煙。
剛才開槍的時候,他並沒有像平時那樣偏轉槍口,所以手槍拋出的彈殼向正後方飛出來。
吳畏第一次用毛瑟手槍的時候就吃過這個虧,這次早有準備,左手一張,已經把彈殼握在手裏。
吹完槍口的硝煙,他走上一步,站到孫道仲的屍體旁邊,低頭看著他說道:“都說我是軍人了,要各憑本事,當然是動槍用炮,你還要各安天命,真是蠢到了極點,死得一點不冤。”
說完這些,他抬手把彈殼扔到孫道仲的身上,笑道:“留個紀念吧,下輩子別當MT了,練個遠程輸出的號吧。”
直到這個時候,孫道仲的弟子們才意識到出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誰大吼了一聲,頓時向吳畏衝了過來。
王大錘等人也不是來打醬油的,立刻抽出佩槍圍在吳畏的麵前,雙方人數差不多,看起來勢均力敵,不過顯然輸出方法不同,殺傷力也不是一個級別。
看到有一方動了槍,圍觀群眾們這時才意識到看熱鬧也是有風險的,前排的往後退,後麵的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頓時擠作一團,驚呼慘叫聲不絕於耳。
吳畏笑了一下,也沒去管這些不明真相的群眾,要看熱鬧就要有買票的覺悟,就像剛才他和孫道仲的約定——生死各安天命。
他拍了拍擋在麵前的王大錘,示意他先讓開。
和孫道仲那是當街約鬥,死了也就死了,要是王大錘等人再開槍,那就是屠殺了,吳畏雖然心狠,畢竟還有底線,幹不出這種絕戶的事來。
他提著手槍,很誠懇的向孫道仲的弟子們說道:“說好了各安天命,這就反悔了,你們師傅的唾沫哪釘去了?”
眾弟子互相看了看,頓時有些遲疑,一個年長一點的青年越眾而出,向吳畏罵道:“你耍賴。”
吳畏搖頭笑道:“剛才隻說各憑本事,又有哪一條說不準用槍了?”他看了看眾人,搖頭說道:“相信我,槍法隻是小技,我學的是萬人敵,真正的本事是指揮戰鬥,如果用個全套的出來,先是用炮打,然後用槍,最後全體士兵衝鋒,我一槍都不用開,現在親手打死他,那是給他麵子。”
說完這些,他轉身走到站在酒樓門前的帳房先生麵前,伸手拿過他手裏的生死文書,看看的確是剛才自己簽的那張,這才向呆若木雞的帳房先生說道:“這個我拿走了,不好意思弄髒了你門前的地麵。”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帳房先生眼睛一翻,已經暈了過去。
吳畏在心裏罵了一句,心說膽子這麼小,就不要學人出來作公證。不過看起來,自己的惡名算是做實了?
他轉身向於靖說道:“走吧,難道你還想在這裏吃飯?”
於靖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的說道:“還……還去?”
“這不廢話嘛。”吳畏說道:“快點把事情辦完了,兄弟們還能喝上你的喜酒再走。”
耽誤了這麼一會的工夫,圍觀的人群已經跑散了,隻剩下滿地的破鞋爛帽子。
吳畏突然停住了腳步,抬頭看到不遠處站著一群軍人,為首的人穿著一身毛呢將校服,肩膀上將星閃爍,竟然是個少將。
吳畏沉吟了一下,收起手槍,大步走了過去,敬禮說道:“二十八師特務營中校營長吳畏向將軍問好。”
少校看了他一會,才慢慢的抬手還禮,淡淡說道:“我是二十九師的師長於澄海。”
吳畏在心裏腹誹這奉天城裏姓於的還真多,難道於是奉天第一大姓?
他立正說道:“剛才是孫館主主動挑戰職部,有字據為證。”說著抬手把生死文書遞了過去。
於澄海根本沒有去看那份文書,隻是麵無表情的盯著吳畏,久久不語。
吳畏也不生氣,一臉笑容的看著於澄海,伸出的手也不縮回去。
兩人的衛兵都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王大錘不露聲色的把手在身後握拳比了一下,再收回來的時候,已經搭到了手槍的槍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