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實在前清的刑部幹法,所以才能坐上司法部這個位子,但是他對現代律體係是完全不明白的,所以聽程選傑訴苦,也隻能打哈哈,本為他隻是想起個話頭,沒想到看程選傑的樣子,倒似乎有越說越來勁的架式,不禁也有點後悔,心說還不如問他吃了沒有呢。
好容易趁程選傑喘氣的時候,梁實插上了話,趕緊有話直說,讓程選傑先把律法的事情放一下,組織個法庭審個案子。
程選傑正說得起勁,思維一時沒轉過來,看著梁實發了半天愣,這才反應過來,眨著眼睛問道:“你說什麼?”
梁實也知道這彎子轉得太快,現在全國各地的司法進程推進不一,大部分地方仍然還是地方長官處理案子,北京城算首善之地,再說林紹年也是洋務出身,斷沒有摻和這種事情的可能,所以通常都是巡警局自己處理,司法部現在更像一個牌位,雖然有法院這個單位,但是還從來沒審過案子。
他向程選傑苦笑道:“我知道你不明白,說實話我也不明白,昨天巡警局的人發瘋捉了一個國防軍的軍官,偏偏這個軍官是黃有為帶回來的,據說今天早上黃有為就去總統府堵門了,連總參謀長顧雨都被他罵了。大總統打了一早上電話,蕭總理就把事情派到咱們頭上來了。”
程選傑這才明白為什麼今天一大早街上那麼多巡防營和國防軍的人,他想了一下,才向梁實說道:“按大清律,地方對軍人是沒有司法管轄權的,你把這案子直接發回國防軍處理不就行了嗎?”
“你以為我不想啊。”梁實歎道:“問題是這個小子當時拒捕,打壞了一個捕頭,後來在牢裏又打了牢頭,傷了人,現在政務院那裏一票跳著腳說國防軍跋扈、目無王法的,怎麼可能把他交給國防軍處理?”
程選傑哼了一聲,心裏隱約明白了一點這件事的本質,奇道:“這個軍人逃了?”
“沒有。”梁實搖頭道:“他要是跑了就好了,你說他怎麼不跑呢?”
程選傑仔細想了一回,也覺得這件事情太亂,看梁實的意思,就指望上他了,也就不再推脫,梁實高光之餘,讓他去找司法部的內務處長胡光,兩個人搭班子。
這又是一個怪事,胡光無論年紀資曆還是官銜都比程選傑高,兩個人搭班子,以胡光為主並不奇怪,但是胡光是內務處長,這件事怎麼也輪不到內務處插手。
看梁實也沒有打算解釋的意思,程選傑隻好告辭出來,正好看到胡光夾著一份檔案過來,和程選傑相顧點頭,苦笑道:“這次看來咱哥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