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有為家裏是湖南的大地主,雖然散盡家財練新軍,卻也不怎麼缺錢,他又是國防軍的副總參謀長,所以早就在京城裏置下了宅院,回京後和總參謀長顧雨見了一麵,就自己回家了。
舒聲的編製在總參警衛局,自然帶著自己的人去歸建,臨走的時候才告訴吳畏,他是參謀編,和自己不是一路,讓他自己去找人打聽應該到哪裏報到。
在舒聲看來,黃有為身為副總參謀長,在前線火線提拔個尉官銜參謀根本不算事兒,自己這邊還有一堆事要交割,也就沒有親自陪著吳畏去報道。
總參謀部用的是從前一位王爺的院子,占地不小。吳畏雖然有舒聲的指點,也花了一點時間才找到對口的部門,把自己的來意和招待的軍官說了,就等著安排。
沒想到那軍官出去了一下,回來就不再理他,自顧坐到一邊去和同僚聊天,吳畏等得氣悶,走過去詢問,那人看了他一眼,翻了一下眼皮說道:“我已經把你的事情報告上去了,怎麼安排我也不知道,你先回去等信吧。”
吳畏頓時傻眼,連忙說明自己不是四九城的人,根本沒地方可去。
那人臉上立刻作出誇張的表情,看著他說道:“知道你不是本地人,當然是去投親靠友或者打尖住店啊,難不成你們在在北邊發了大財,還要打我們這些苦哈哈的秋風?”
吳畏腦子又不笨,這個時候要是還不知道對方是在索賄,那就是被腦殘光環副體了。可惜他在前線雖然領了兩個月津貼,卻實在沒多少錢,而且他閑著沒事又喜歡鼓搗一些新鮮玩意,這點津貼隨到隨花,已經沒剩下什麼了,這個時候未免善財難舍。
和這個小軍官聊天的人倒沒有同僚這麼勢利,還在一邊打聽東北的戰事情況,打仗的時候,總參雖然每天都有電報了解前線情況,第一不會轉給後勤人員看,第二也不會涉及細節,想聽八卦還是得跟前線回來的人打聽。
吳畏既然不打算賄賂這個小軍官,自然也就沒什麼心情敷衍,幹脆轉身就走。他耳朵靈敏,聽到身後那人罵道:“德行。”
小軍官的同僚低聲勸道:“這是黃有為帶回來的,何苦得罪他呢?”
小軍官罵道:“黃有為自己能幹幾天還要兩說,爺就閃他了,能怎麼著?有種來咬我?”
吳畏深深吸了一口,手按著腰上的槍套,腳下不停,一直走了出來。
他是參謀人員,非戰時不帶長槍,手槍還是可以帶的,所以武裝帶上別著國防軍軍官配發的轉輪手槍,剛才他都想抽槍把那個小軍官一槍崩了。
出了總參的大門,吳畏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地方可去,總不成穿著國防軍的製服淪落街頭吧?
他想了一下,回到門房領回到這裏時寄存的背包,又向門房的老兵打聽了一下城裏住店的地方,這才背著包走出來,心裏打定主意如果京城居太不易,自己就去黃有為的府上打秋風去,這家夥連自己的意見都沒征求就把自己帶過來,總得負責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