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年青人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穿著燕京大學的校服,剛才開口說話的人相貌清秀,要不是留了一頭短發,聲音也略顯低沉,隻怕要被人當成女人。
“程兄”倒是認識這個年青人,笑道:“鍾笛?今天不上課嗎?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鍾笛笑了一下,他長相秀美,行事作風卻頗有豪氣,擺手說道:“今天是張瑟竹的課,聽著氣悶,隻好逃課。”
然後又給身邊的兩個人互相介紹,“這位是程斌程兄,最有才情。”又給程斌介紹自己的同學名叫羅周道。
程斌和羅周道拱了拱手,看他納納的也向自己拱手,想來是不擅言詞,不禁有些奇怪,鍾笛一向以“毒舌”出名,又怎麼會挑了個不受說話的朋友?
這個要算是鍾笛的私事,他也不好多問,向鍾笛笑道:“張瑟竹以抹黑中華五千年為能事,聽說最近正鼓吹給秦檜翻案,正是沽名釣譽之輩,他的課能不去的確還是不去的好。”
這話一出,麵前的兩個年青人都笑了起來,鍾笛笑道:“這位張教授點名還是很嚴的,隻是兄弟我趁著他說民主與獨裁的時候提議全班同學民主投票選擇要不是聽他老人家的課,老先生一怒要打我的手板,我不敢按他說勇敢站出來反抗獨裁,隻好逃出來逛街了。”
三個人相對大笑,笑過之後,程斌皺眉道:“張瑟竹在圈子裏還是很有一點人脈的,你得罪了他,以後隻怕要吃虧,要不要我給你打個招呼?”
鍾笛搖頭笑道:“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此等人理他作甚?”
程斌哼了一聲,知道以燕京大學的學風,校方雖然不會公開站出來挺鍾笛,張瑟竹要想指望能配合他處理鍾笛也不可能,最多結業的時候給鍾笛個不及格,也就不再多說。又聽鍾笛說道:“羅兄聽說黃大將軍今日搬師,所以一同來看這個熱鬧,倒想不到程兄也在,還能親見程兄妙計。”
程斌笑了笑,搖頭歎道:“搬師倒也未必,不過最近從上到下都流行複古翻案,專門抹黑英雄人物,倒要小心應對。”
鍾笛笑道:“國朝上下五千年,一直搞個人崇拜,如今民誌漸開,能把偶像掀落塵埃,未必不是進步。”
程斌冷笑一聲,搖頭道:“隻怕這等進步,最終要像剛才那人一般淪落成嘩眾取寵、為小人揚名的手段。”
鍾笛對這個判斷倒是不以為然,笑道:“那正要靠程兄諸公扶正才是。”
聽了這種話,程斌也隻有苦笑的份。鍾笛雖然才學過人,思維敏捷,畢竟年輕,不經世事,不明白在這個社會上,越是上層,互相牽製的地方越多,除非一意孤行,不然古時的皇帝尚且做不得快意事,指望當道諸公能及時反應,隻怕難成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