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特殊人物叫於靖,是個新兵。這個士兵個子不高,長得倒是斯文秀氣,雖然身上的皮膚已經被曬得黝黑,但是仍然能看出從前保養得不錯,細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家世不錯,正是和平時期首長們愛用的勤務兵類型。
不過吳畏倒不是要他來當勤務兵,這個於靖家裏是沈陽的大商人,他自幼在中西學塾讀書,後來考進了沈陽國立師範學院。中日鴨綠江事變之後,國內民族情緒高漲,於靖的同學們跑到沈陽的東北方麵軍總指揮部請願,鬧著要參軍。
國內初定,百廢待興,各地急缺知識分子,這些師範生都是寶貝,指揮部方麵當然不會幹殺雞取卵的事情,所以苦口婆心的把大家勸了回去。於靖心眼多,聽家裏的下人說哈爾濱那邊正在征兵,於是收拾了一下,就跑到哈爾濱去隱瞞身份參軍了。
不得不說,這小子文化水平高,學習能力強,所以他居然是全連對吳畏的訓練大綱掌握最全麵的一個,水平遠超同儕,所以被吳畏帶了出來。
吳畏並沒有參與到清點物資的隊伍中去,他看看沒什麼特殊的事情,就抬腿向陸大有跑了過去。
安排陸大有的一小隊警戒後,吳畏把陸大有叫回來,和趙劍南一起研究了一下師部下發的地圖,吳畏用鉛筆在上麵畫了一個點,然後指著地圖上的鐵路線說道:“任務大家都知道了,我再明確一遍,破路是最主要目標,然後是大毛的軍火倉庫,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和大毛正麵衝突,真打起來,咱們這點人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身邊的幾個人紛紛表示明白,吳畏向趙劍南說道:“我帶人往前探路,一個小時後你們跟上來,注意前後的警戒距離,大毛的遊動哨不一定能放出這麼遠來,不過還是小心為上。
趙劍南點頭表示明白,吳畏掏出手表與大家核對了一下,然後挑了幾個士兵,輕裝後向前走去。
潛伏行軍的時候,尖兵的任務很重,所以吳畏不放心手下的這群菜鳥,要自己帶隊。
這裏是金水河的下遊,連綿的雨季讓河水上漲了很多,南岸在不久前還曾經泛濫過,並不適合重裝備渡河,隻所以選擇這裏,也是因為俄國人絕對想不到會有人放著上遊的淺灘不走,卻繞到這麼遠的下遊來。
雖然覺得這裏不在俄軍的警戒範圍內,但是吳畏仍然很小心,上次他在俄國人的後方鬧得不善,後來俄國人被惹急了,至少調了一個團的人來圍剿他,這才把他趕回了金水河南岸,說不定從那以後俄國人就加強了防禦。駐軍附近的遊動哨放出幾十上百公裏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這裏的森林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人類踏足過了,地上的枯枝和腐爛的樹葉積了厚厚的一層,在散發著難聞氣味的同時,也讓吳畏等人的前進變得困難起來。
吳畏從前受到過叢林戰的訓練,但是傘兵畢竟不是專業的叢林部隊,所以訓練並沒有深入進去,很多情況他需要自己腦補。
為了在敵後補給容易,這支隊伍使用的步槍都是俄國貨,相應的難題是沒有足夠的子彈--第一次金水河之戰中,俄國人隨身攜帶的子彈大多和屍體一起掩埋或燒掉了。
走了一會,吳畏突然蹲了下來,跟在後麵的幾個士兵立刻停住腳步,緊張的注視著吳畏的動作。
吳畏一動不動的蹲在地上,側耳聽了一會,伸出左手握拳劃了個圈,於是士兵們立刻散了開來,各自尋找掩體,作好戰鬥準備。
很快一頭體型壯碩的黑熊搖頭擺尾的從樹林間鑽了出來,它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異常,疑惑的抬起鼻子在空中四下嗅探,吳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幾個士兵都已經舉槍瞄準了黑熊,似乎是準備射擊,連忙向他們擺手,示意不要開槍。
黑熊停留了一會,應該是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轉過身擠開樹叢走開了,吳畏長出了一口氣,這熊至少有二百多公斤,在黑熊裏麵要算是大的了,要是不用槍,他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幹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