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畏並沒有試圖去攻擊俄國人其他的炮兵陣地,淩晨的攻擊完全是出奇不意,從沒有接觸過特種戰術的俄國軍人們大概完全無法想像小股部隊的敵後滲透,所以即使發現有人上岸幹掉了自己的哨兵,也沒有想到向縱身搜索,但是在吳畏襲擊了對方的指揮部後,如果俄國人還意識不到八十七毫米火炮陣地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就隻能是被弱智光環洗腦了,有這樣的對手,吳畏也用不著出生入死,直接找個安靜的地方等著俄國人自己作死死掉就好了。
他一口氣跑進樹木裏,然後才有時間琢磨撤退的路線,從原路回去看起來比較簡單,但是絕對不是好主意,不說那裏現在正打得難分難解,他很容易被敵我雙方都當成敵人。現在明白過來的俄國人很可以已經著手在這條路上等著自己了,回去和送死也沒什麼差別。
他坐在地上前思後想,半天也沒想出來合適的方案,饑渴的感覺卻越來越明顯。他從國防軍陣地上帶來的水壺已經在換裝的時候扔掉了,現在身上綁著的是偷來的俄軍水壺。當時想的是,就算兩國的水壺不一樣,裏麵的水總是一樣的,沒想到擰開蓋子後,居然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
俄國人的酒聞起來一點都不香,反而有一股很大的酒糟味,吳畏從前喝過部隊旁邊小酒廠釀造的小燒,知道這股味道是原糧釀造出來後的氣味,一般的小酒廠沒有消除的技術手段,反而成了純糧酒的標誌。
他猶豫了一下,仰頭喝了一口,一股熱流從口腔裏蔓延開來,然後沿著喉嚨一路辣到胃裏,整個食道都似乎要燒起來的感覺,感覺和他平日裏喝的低度酒截然不同。
吳畏被辣得差一點跳起來,手亂腳亂的從背包裏摸出一塊麵包,掰下一塊塞進嘴裏,頓時覺得一味臭腳丫子味直衝宵漢,肚子裏著火的感覺都被衝散了。
等到他把嘴裏的東西吐到地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剛才吃得急,已經咽下去了不少,迫不得已又喝了一口酒壓壓味道。
他緩了半天氣,才把注意力轉移回手裏的麵包上,赫然發現這玩意根本不是麵包,而是一塊已經有點發綠的奶酪,這才想起來歐洲人平時當主食吃的麵包都是硬麵的,打在人頭上的效果不會比槍柄差太多,隻怪這奶酪的手感和他從前吃的吐絲麵包差不多,所以才會誤認。
再次很認真的搜索了一遍背包後,他很悲哀的發現,這個背包的主人居然什麼吃的都沒有,唯一能填肚子的東西都已經在手裏了。
西伯利亞的樹林裏當然不缺乏食物,但是吳畏其實對於各種昆蟲沒什麼興趣,能不吃盡量不吃,要想補充熱量的話,野果和植物根莖的效果就不算太好了,相比之下,手裏散發著臭味的奶酪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經過很認真的思考之後,他終於抽出軍刀把奶酪表麵疑似發黴的部分切割下去,然後大義凜然的放進嘴裏咬了一口,就著水壺中的烈酒灌了下去。
喝過幾口之後,似乎酒不那麼烈了,奶酪也不那麼難聞了,當然吳畏覺得自己也快喝多了。
他草草收拾了一下背包,把不要的東西統統扔掉,打算給自己搶來的地圖騰個地方,至於那個牛皮盒子裏的東西,他又不認識俄文,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用。
這是一張大比例的軍用地圖,從前既然是掛在牆上的,麵積當然不小,至少平鋪開來的話,完全可以讓吳畏躺在上麵睡覺了。
他把地圖小心的攤了開來,平鋪在地麵上,準備把它折疊起來放進背包中,目光在地圖上掃過,他突然發現在地圖上麵有一些很熟悉的線條,那是用黑白兩色間隔的雙實線。
他愣了一下,趴到上麵很認真的看了下,終於確定那的確是一條鐵路,隻不過他既不認識俄文,也不熟悉這裏的地形,並不知道這條彎彎曲曲的鐵路離自己有多遠,隻是本能的感覺到,它應該就在自己的附近,俄國人能夠快速獲得大量的技術兵器,顯然也和這條鐵路有關。很顯然在俄軍金水河前線的指揮部裏,不可能掛上一張歐洲地圖。
他很認真的想了一下,慢慢把地圖收了起來,同時打消了立刻返回國防軍陣地的念頭,自己的戰鬥力有限,在這種規模的戰鬥當中,就算回去了也幫不了多大的忙。但是收集俄國人的情報,特別是他們運輸能力方麵的情報顯然對於國防軍來說更加重要,即使最終國防軍守不住金水河防線,有足夠的情報支持,指揮部也可以在最合適的地方穩住腳步。
想通了這些,吳畏不在猶豫,重新整理了一下裝備,背起背包和步槍,大步向著樹木外走去,方向不是金水河所在的東南方向,而是向西,然後再向北,
比起破襲敵人的炮兵陣地、火燒前指來,他還要更進一步的了解俄國人的情報,很顯然在俄國人的酒精作用上,本來就膽大包天的吳畏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個超人,或者說是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