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寶和王啟年溝通之後,更加確信俄國人會再次發動進攻,但是部隊連日行軍,已經相當疲憊,他也不可能要求連夜加固工事,而且今天沒有月亮,缺少照明設備的情況下也幹不了什麼活。
吳畏回來的時候,馬寶正和錢連副、趙排長一起站在一排的戰壕裏舉著望遠鏡觀察金水河,今天是個陰天,沒什麼自然光,從陣地上甚至看不到金水河邊,三個排都已經在金水河邊放置了暗哨,但是警戒範圍仍然隻能推進到金水河中央,對麵是什麼情況仍然沒辦法掌握。
西伯利亞的夏天,夜晚仍然寒冷,馬寶揪著大胡子低聲說道:“我就擔心毛子趁夜偷襲。”
幾個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一連連日行軍,部隊已經疲勞到的極點,就算現在趁著熱情幹勁還足,也是靠著一股虛火支撐,這股勁一旦泄了,就再難鼓起來,如果不能準確判斷出俄國人的動向,就很難有針對性的調整戰士們的士氣。
幾個人沉默了一會,金立誌說道:“要是能過去看看俄國人在幹什麼就好了。”
幾個軍官看了他一眼,都懶得笑話他異想天開,倒是吳畏心裏一動,他向河邊看了看,說道:“這倒是個辦法。”
“你瘋了?”錢勇說道:“對麵都是毛子,有命過去還能有命回來嗎?”
吳畏搖了搖頭:“毛子也是人,這種鬼天氣,他們也看不出多遠,隻要小心一點,我看沒什麼問題。”
馬寶和趙排長互相看了一眼,馬寶說道:“你敢過去?”
“有什麼不敢的。”吳畏說道:“這種事又不是沒幹過。”
對於傘兵來說,敵後破襲、捕俘、滲透都是必修課,所以吳畏這話說得理所當然。但是聽到身邊幾個人的耳朵裏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三個軍官交換了一下眼色,馬寶拍了一下大腿,結果觸到了傷口,頓時叫了一聲,倒嚇了其他幾個人一跳。
趙排長看著他說道:“這是啥意思?”
“我X。”馬寶說道:“老子想說的是‘那就這麼定了’,他媽了個巴子的腿上一痛,就沒說出來。”
眾人哄堂大笑。笑了一會,趙排長向吳畏問道:“你要準備什麼嗎?”
“給我找個力氣大水性好的。”吳畏說道:“萬一要是摸到什麼好東西,總得有人幫我帶回來。”
他嘴裏說的好東西當然是指俘虜,結果另外幾個人又誤會了,心說果然不愧是積年老匪,都到這個份上了,還不忘了順手牽羊偷雞摸狗。
這個不算什麼過份的要求,再說幾個人其實也不怎麼放心吳畏,正好可以名正言順的派個人監視他。趙排長想了一下,說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成。”馬寶說道:“你那水性是壇子浮,下水就飽了,到時候還得他救你。”
趙排長倒是知道自己的水性不行,不過北方人水性好的沒有多少,金水河也不深,他估計並不需要遊泳。
吳畏也有點犯難,趙排長是個老兵,今天拚刺刀的時候就能看出來,他的能力甚至還在馬寶之上。但是他畢竟是軍官,到時候倆人有了分歧,到底誰聽誰的?這次帶人過去又不是準備開打的,對岸都是俄國人,趙排長就算再能打也沒用,倒不如挑個老實聽話的。
正想著怎麼拒絕趙排長的時候,就聽到身邊有人弱弱的問道:“我行嗎?”
幾個人轉去看過去,發現說話的人居然是王大錘。這小子幹完了活,就靠在戰壕裏休息,幾個軍官勘察地形,也沒想著把普通士兵趕開,所以他正好聽到了吳畏的話。
馬寶倒是知道王大錘這小子有把子力氣,為人也機靈,皺眉問道:“你會遊泳?”
“俺村裏就條河,比這條深多了,俺小時候天天在河裏泡著。”
“你可想好了,過去可能就回不來了。”趙排長說道,他其實並不怎麼相信吳畏的能力,不過吳畏的建議也算是一個辦法,所以他才想親自過去。
王大錘眨了眨眼睛,轉頭看了看吳畏說道:“他不怕,我就不怕。”
趙排長是馬寶手下最得力的幹將,如果有可能,他當然不願意讓趙排長冒險,所以聽到王大錘的回答後,很高興的伸手拍了一下王大錘的肩膀,稱讚道:“行,是個好漢子,那就是你了。”
王大錘嘿嘿一笑,撓了撓頭,一時倒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