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炮手(2 / 2)

吳畏沒來得及跟上趙排長行動,隻好扔了步槍幫著士兵們打掃戰場。

國防軍的陣地沿河修建,金水河在這裏拐了個彎,結果就是這塊陣地成了突出部,水流又比其它地段平緩,成了俄軍的主攻方向。

看上去這裏經過了反複爭奪,遍地都是陣亡的國防軍士兵,也有一些俄國人的屍體。吳畏找到了一個被刺刀劃破肚子的一排士兵,他的戰友正手忙腳亂的幫他把腸子塞回到腹腔裏。

吳畏歎了口氣,知道大胡子的連隊裏沒有專業的醫官,這人傷成這樣不可能活下來,但還是抽出隨身的傘兵刀割了一件俄國兵的襯衣幫傷兵裹住肚子上的傷口。

那傷兵知道自己不行了,倒是顯得比較平靜,斷斷續續的和戰友交待後事,被他拉住的士兵比將死的那個哭得還厲害,吳畏看到這個士兵腿上也在流血,又幫他包紮了一下,忙亂中,也沒人注意到吳畏手裏那樣式奇特的軍刀。

俄國步槍比國防軍的長,所以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俄國人先出槍,一排士兵們負傷的人很多,還有行動能力的又大多跟著兩個排長支援友軍陣地去了,所以整個陣地上隻有吳畏等幾個人在不斷的忙活著。

直到這個時候,他也沒倒出空來琢磨為什麼這個時空的曆史和自己所知道的不一樣,從沒聽說過的國防軍番號,還有這場與俄國人之間的戰爭。

天空中突然傳來了一片淒厲的尖嘯聲,吳畏心裏一緊,就聽到大胡子連長因為緊張走了調的聲音,“炮來了。”

隨著他的叫聲,俄國人的炮彈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大部分是87毫米炮,偶而夾雜著一顆107毫米的炮彈。這是俄國人的報複性炮火,不過看起來他們的炮彈儲備也不多,象征性的打了一輪就停了下來。

吳畏在十五軍算是老兵,參加過兩次朱日和實兵軍演,見識過藍軍那撲天蓋地的炮火遮斷,現在雖然置身在炮火之下,也覺得這毛子的炮打得實在SOSO,簡直就是有氣沒力。他彎著腰把身邊的傷員拖進彈坑裏,又冒著炮火跳出去尋找另外的傷員,結果讓一個士兵抱住撲倒在地上。

那人一麵拉著他往前麵不遠處的戰壕爬,一麵大聲罵道:“你TM不要命了?這是炮,一炮下來連骨頭都沒了,你以為是你家大麻雷子?”

吳畏沒有和他爭辯,這人說得對,沒有槍頭的槍一樣能戳死人,再爛的炮彈砸到身上也受不了,他還不至於不識好人心。

俄國人的炮襲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就消失了,吳畏從戰壕裏探頭看了看,然後才發現把自己拖進來的人居然是大胡子連長,他的身上滾了一層泥水,不看相貌的話,看起來和普通士兵也沒什麼兩樣。

陣地上本來就沒有幾個活人,炮擊造成的損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吳畏從半人高的戰壕裏爬出去重新收拾戰場的時候,趙排長已經帶著一個軍官走了回來,跟他過去支援的一排士兵又少了幾個,顯然是又參加了一場戰鬥。

國防軍還沒有實行軍銜製,那個軍官身上的軍裝滾得烏漆麽黑,也看不出是個什麼官。

大胡子連長迎了上去,才知道對方居然是個副營長。不過東北國防軍的三師一旅都是北洋兵改過來的,山頭氣氛很濃,兩個人不相隸屬,大胡子連長也沒怎麼在意,馬馬虎虎敬了個禮,開始詢問戰況。

用副營長的話來說,戰況那就是一個字——“慘”,國防軍打得慘,毛子打得也慘,這一仗下來,毛子最少丟下了一千多條屍體,傷兵還不算。不過國防軍的一個團也打殘了,除了團部還捏著一個滿編連做預備隊死活不動之外,連團直屬工兵營都填進去了,這個副營長就是工兵營的,他們現在腳下的陣地本來是三營的,結果現在這位副營長官最大。大胡子這個連還是開戰後第一支增援上來的部隊。

老北洋的基部軍官也沒有養成教育,基本上就是長官讓怎麼打就怎麼打,所以兩個人坐在一起合計了一下兵力,副營長就想帶著大胡子去團部,轉眼看到一個穿著平民服裝的人正在陣地上忙碌著,不禁有些奇怪,問道:“那是誰?”

大胡子連長看了吳畏一眼,“前麵劉家窩棚抓的夫子。”說完他向副營長挑了一下大拇指:“好炮手。”

副營長愣了一下,仔細看了看吳畏,皺眉說道:“炮手?這麼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