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樹之所以稱為大柳樹,一半是因為飯店老板姓柳,是個年逾古稀嘴邊常常掛笑的老頭兒,從那個年代熬過來還打拚出這樣一份家業,柳佳銘這位爺爺自然不是庸俗之輩;另一半就是因為飯店門口聳立著一棵有十幾道年輪的古樸柳樹。
柳樹不大,隱隱透露著歲月打磨後沉澱的厚重,時值深秋,葉子掉落了不少,但枝椏依然挺拔,據柳佳銘說,樹是他爺爺花了高價移植過來的東北旱柳,自飯店開張也就是柳佳銘出生那一年栽下,迄今十九年曆經風霜刀劍依舊長青。
縣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就幾個標誌性地標,這幾年新建的嶄帆樓層算一個,這棵大柳樹當然也算一個。
柳佳銘沒吹牛逼,晚上十點半,一個電話打了過去,本來不剩多少客人的大柳樹飯店立馬又熱鬧起來。
讓景安之比較欣賞的是柳佳銘自己反而沒什麼富二代架子,很和善地跟姑姑說讓服務員該下班下班,他們就自己樂嗬會兒。
這樣也好,更清閑。
二十個人占了最大的包廂,景安之坐最裏方,旁邊挨著薑喑。
呂黛把他們表演的節目錄了下來,發給了薑喑,薑喑正在反複回味自己的高光時刻。
同時很不願承認的一點就是,景安之這次的風頭似乎比自己更足。
“喑姐,你別光一個人看啊,給我們發過來!”一個男生笑著調侃。
薑喑把視頻傳到班級群裏,他們都是學生,隨身帶手機的沒幾個,全都聚到一起看。
“哈哈,何濤,你瞅瞅你自己那副樣!”
“你少他媽笑老子,你不也一臉猥瑣樣兒!”
“哇!佳星你內八啊!”
“你滾!”
……
包廂很快熱鬧起來,亂哄哄的,意外的是,景安之這次竟然沒有因為周遭吵鬧而發脾氣,相反心情還挺愉悅,看著身邊一大群人一起鬧騰騰的,莫名覺得身上很暖。
這就是朋友的感覺嗎?
他疏離人群太久了,早已忘記了身邊有集體陪伴的幸福感,偶然再次感受到,就拚了命不想放過一點。
薑喑看出他的愉悅,從果盤挑了顆葡萄,湊近景安之。
景安之的神顏,哪怕在細看之下也毫不褪色:睫毛狹長柔軟、嘴唇輕抿薄如刀削、微微呼吸出一些熾熱、整個人生動又亮堂。
這才像十六歲的少年應該有的樣子嘛!
薑喑壓軟聲音,嬌滴滴地嗔道:“景爺,張嘴。”
景安之眼睛跟著薑喑的手走,聽她不安分的挑逗,順從地張開嘴。
薑喑喂進他一個葡萄。
景安之順勢咬住薑喑的手指,有些涼,很嫩。
薑喑驚了一跳!
這種動作讓別的男人來做,隻會油膩又作嘔,但如果是景安之就完全不會,而且薑喑看著這樣主動的景安之,覺得他微微有些欲望的眼神還非常……迷人。
這時候已經有同學注意到在角落獨自美麗的倆人了。
眾人一起把任蔚推出去,任蔚罵罵咧咧了兩句,然後訕笑著端起兩杯酒走到景安之和薑喑身前。
“景爺,嫂子,這麼熱鬧的時刻,兩位要不要喝個交杯酒?”
任蔚說完,立馬有人接住話茬。
景安之給了任蔚一個殺人的眼神。
任蔚有些慫,硬著頭皮閉上眼,手還端著酒杯不放。
他今天豁出去了,就是事後被景安之打死,今天也得讓兩個人在公眾前秀一個!
景安之剛想教訓任蔚,薑喑卻手疾眼快地搶過酒杯,杯裏的白酒有些晃動,她笑眯眯著伸出一杯酒。
“你鬧呢?”
薑喑不說話,隻是看著景安之傻樂。
景安之試圖用氣勢壓過這妮子,但她好像微醺一樣眼裏浸了蜜,嬌媚地暗誘著景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