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姐姐,其實也就比錢小寶大了一歲。

“好好喂!再燙著弟弟看我不打死你。”王秀娥用手指重重地戳了一下錢招娣的額頭,接著繼續端著自己碗,坐回一旁的板凳上。

錢家其他人似乎對這件事習以為常,誰都沒出來為錢招娣說一句話。

隻有躺在床上的田月芳氣的用力拍了拍床板,對著屋外喊,“一大早的拿孩子撒什麼氣!招娣,到奶奶這來。”

錢招娣拿眼角看了一眼自己媽媽,王秀娥黑著一張臉,招娣不敢動,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勺子。

錢小寶則坐在椅子上,甩著腿,等著站在麵前的錢招娣喂他吃飯。

錢小枝接過田月芳手裏的空碗,接著從房間走了出來。

她看了一眼王秀娥說:“嫂子,孩子不是這麼教育的。打孩子也算家暴,違法。”

王秀娥見錢小枝還管起了自己家的事,登時陰陽怪氣地說:“我自己生的,我想打就打,還違法,你去讓公安把我抓起來啊。”

“好了!一大早上吵吵鬧鬧,能不能安靜一會。”錢愛民滿臉不高興地說,他不管王秀娥打不打孩子,他隻關心一會吃完飯隊長得喊他上工了。

去衛生院錢愛民是不打算去的,有兒子女兒在就行,他不能耽誤賺工分。

吃完飯,錢愛民別著他的旱煙杆子就出了門,連去房間看一眼田月芳都沒去看。

錢小枝是最後一個吃完的,王秀娥吃完飯就鑽進了房間沒再出來。

錢小枝看著一桌子碗筷,心裏冷笑一聲。

她可不去收拾,早飯是她做的,感情吃完飯還得洗碗,真把她當保姆了。

錢小枝將自己跟她媽媽吃飯的碗送去廚房,接著便對站在院子裏的錢衛東說:“哥,你去把板車推出來,我在上麵鋪點被子。”

錢衛東叼著跟草杆子,往屋後走了過去。

王秀娥在房間磨蹭了會,出來看到吃的碗筷還擺在桌上,便對著錢小枝說:“小妹,你咋沒去洗碗呢。”

錢小枝看著她,臉上笑了笑說:“嫂子,我一大早起來做了飯,這碗怎麼著也輪不著我來洗吧。”

王秀娥撇了撇嘴說:“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大早上起來做酒席了呢,不就熬了點稀飯,還邀起功來了。”

“那行,說到底,我是嫁出去的女兒。現在上門算是客,以後這做飯的活,自然輪不著我這個做客的人來幹。”

“你!”王秀娥還想爭論幾句,卻聽到田月芳在房間罵道:“你等著,等著我這個老不死的去洗碗。懶坯子,懶不死你!”

王秀娥臉一陣紅一陣白,罵罵咧咧地端著碗去了廚房。

錢衛東把板車推到院子來,錢小舟將田月芳床上的被子撲在上麵,接著跟錢衛東一起扶著田月芳躺在了板車上。

“奶奶。”錢招娣站在板車旁邊,眼眶紅紅的。

“奶沒事,你在家帶好弟弟,不然你媽又得拿你撒氣。”田月芳摸了摸自己孫女的臉。

錢小枝前腳剛帶著田月芳離開院子,後腳錢暢就從院子外麵探了探頭。

“嫂子忙著呢。”錢暢臉上掛著笑,鑽進了錢家廚房。

王秀娥正窩著一肚子火,看到錢暢自然每個好臉色。

她把碗筷摔的哐啷響,錢暢自然發覺王秀娥心情不好。

“嫂子怎麼了?誰惹你生氣啦?”錢暢小心翼翼地打聽。

王秀娥把抹布一摔,氣衝衝地說:“還能是誰,當然是我家那小姑子,一回來就作妖,看把她給能的。”

錢暢聽到王秀娥這樣說,連忙附和她說道:“哎呀,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怎麼敢欺負嫂子啊。不過嫂子你也要體諒一下她,畢竟剛死了男人,心情不好也正常。”

“晦氣玩意,剛死了男人就往娘家跑,呸!”王秀娥對著廚房的泥巴地,狠狠吐了口唾沫。

“嫂子你別生氣,小枝這樣往娘家跑確實不合適。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她這回了娘家,要是不走了,以後我們錢家,還不知道會被外頭人怎麼嚼舌根呢。”錢暢話裏有話的說:“我覺得吧,小枝年紀也不小了,現在反正跟前頭男人也沒孩子,不如嫂子幫她好好相看相看,再替她尋個婆家才是,這樣她才不會一直住在娘家不走。”

聽到錢暢的話,王秀娥眼前一亮,心裏忽然有了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