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城的天一向都是燥熱的,仿佛這太陽就留在了這兒。
什麼樣兒的地方養什麼樣兒的人。
熱情。
“宗哥,你真要去宗叔那所學校啊?誒,我可聽說了啊。那裏頭的學生個個都是大家子裏出來的,就你這身板,抗揍嗎?”許安手裏拿著橙子,左右拋著玩。
單手支著那白嫩嫩的臉蛋,宗年睜開眸子看了一眼許安,漫不經心的笑道,“就您那身板也不抵你宗哥強啊,正兒八經的跆拳道黑帶了解一下?”
許安翻了個白眼,也不再拋橙子,“你又沒在我目前真刀實幹過,我哪知道是不是真功夫。”
沒理她。
許安喝了口水,繼而說道,“你要去我可也要去的啊,幫我跟宗叔打聲招呼。”
宗年笑著看許安,道:“你要去你會什麼?當人體模特?美術暫時不設課啊也。”
許安身材不錯,這是沒得說的。
“你要這麼說可就過分了,我可是在美國混過三年口語的。當個老師說得過去的吧?”許安不滿的蹙著眉。
“怎麼著啊?一起去唄!”催促。滿滿的期待。
宗年沒說話,算是默許了。小事她還是可以點頭做主的。畢竟,許爺爺的孫女去教書在大院還挺新鮮。
新報道第一天不能太招搖,宗年秉著平易近人的人設穿了身特意買的暖色調衛衣,胸前塗鴉是最近很火的番劇人物叫阿乘,看起來呆呆的。
“應該挺親民的。”宗年想。
她都這麼努力裝平庸了。
再不濟,來個徒手劈桌子拉一波學生們的好感,也成。
宗年抬眼看了看表,時間有點趕,屬實來不及吃早餐。索性開車去接許安,順道蹭塊吐司就是了。
在路上堵了車,兩個人來的都晚了。半大個校門口除了門衛大爺凶著瞪她們,沒一個人影。
“我去高二三班,你在我隔壁班級。自己去政教處報道,我有事兒得抓緊辦。”
許安挑了挑眉,軟著聲音道,“宗哥,人家不識路啊。”
宗年被逗樂了,“合著您這高中三年白在淮一高讀了?敢情跟我同窗三年的是條博美?”
許安哽住,剩下的台詞沒法子說。我去,我自己去,哥哥打擾了。
她正往前走著幾步,宗年叫住了她,“順帶幫我領張教師證。”
許安要笑不笑。
欺負我沒肱二頭肌打不贏你是吧。
宗年去了趟醫護室,拿了瓶碘伏往胳膊抹了兩道。路上經過器材室順走了個喇叭,直往教學樓走。
動作流暢無比。
三班是個差班,這是眾所周知的。以往的差班被人看不起是慣有的對待,這淮城有些不大一樣,反而越差越是要小心捧著。
什麼校霸紮堆湊差班。
惹著了,一拳頭下去你臉沒了。
說出來都覺得是恐嚇。
三班門口來來往往的同學很吵,裏麵卻異常的安靜。宗年順著緊閉的門看下去,點點水灘,臉上笑容散漫。
再調皮,骨子裏不也還是個沒長大的幼稚小孩麼。
“三班全體同學起立,立刻到校操場集中!”這喇叭音效挺好。
說完,扯下衛衣袖子,緩緩漫步操場。她倒是要看看,誰會第一個被好運眷顧。
這麼個弱智兒戲也敢拿出來逗人笑。
坐在本班教室裏噤聲,憋笑憋的辛苦的同學們:“???”
為什麼不是你自己進來,非得讓我們出去啊!!
嘴上叭叭著歡。
眾人磨蹭半天,遲遲不肯離開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