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裏的天總是悶熱的很,烈日炙烤著大地,盡管又些許的雲可以遮蔽一下,可還是不給人一點喘息的機會。
宮女們端著一盤盤的冰來回穿梭在各個宮殿處,這幾天越發熱起來了,各個宮裏的貴人們都快要被這個暑熱折磨的日漸消瘦了,夏日裏本就是會吃的少些,再加上現在這麼熱的天氣更是吃不下的。長此以往下去,各宮裏的美人又怎麼能不消瘦下去呢……
因著這個天氣的緣故,冰室裏的冰也成了越發緊俏的玩意,哪個宮的主子得寵些,自然就是會緊著送過去,可是要是遇到了那些氣運不大好的,可就是是有眼看著的份了。
若是家裏頭有些底蘊的,也會花些銀子巴結著管著冰窖的公公,這樣孝敬的多了,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可要是那些又沒有氣運,可還偏偏沒什麼銀子的,那可就隻能生生的捱過去了。
昭陽宮裏,侍奉的宮人也就隻能是自認倒黴,然後再心裏不斷地埋怨這這個鬼天氣還真就是讓人青天白日裏見了鬼了……
看著這樣的天氣楚子衿也是滿心的的燥熱,手裏不停地撲著扇子,身前還有一個宮女跪坐在一旁給她撲扇子,這房間裏的冰可是剛剛才換過的,慢慢的堆在那裏,可是就是不見得有用。
眼看著楚子衿的眉頭越來越深,宮女的臉上也是難掩的驚恐之意,隻好怯生生的小聲問道,“殿下,現下已經是申時了,要不要……”先起來?
後麵這半句話宮女自然是不敢當著女子的麵說的,隻好委婉的告訴她現在已經不早了,不能再這樣接著躺在軟塌上一動不動的了,再晚一點的話,皇後娘娘都該等得著急了。
軟塌上的華服女子不滿的癟了癟嘴,她簡直就是要被這麼熱的天給逼瘋了,這要等什麼時候才能去熱河行宮裏麵避一避暑氣呀,可現在就是偏偏不能提這件事,否則母後又要給自己臉色看了,她可不想站在那裏聽她說教,活生生的得憋出一身汗來。
雖是有些不情不願的意味,可是楚子衿還是沒有多加磨蹭就乖巧的從軟塌上坐了起來,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之後,抬頭瞥向了那塊擺在正中間的冰坨子。它倒是比自己剛剛躺下去的時候化了一點,但是也不至於已經是化成湯了,可為什麼還是這樣的熱呢,簡直就是一點作用也沒有。
想到這裏,楚子衿就是更加不耐煩了,甩了甩自己的袖子,示意那名宮女退下,宮女乖巧的往後退了好幾步的樣子,這樣那個呈放著冰塊的鎏金鼎才完完全全的落入楚子衿的眼中。
簡單的目測了一下自己和那個鎏金鼎的距離之後,楚子衿這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自己明明躺下去之前,就親眼看著她們在自己的吩咐下把這個往自己的方向挪了不少的啊,現在怎麼又會在原來的位置上呢?
難不成這個鎏金鼎趁著自己閉上眼睛的時候,長了腿不成?還會自己往外麵挪?
楚子衿嬌喝一聲,手猛地拍向軟塌上麵的扶手,“你們這是反了天了嗎?竟然敢陽奉陰違,做起本宮的主來了,難不成是都想著要本宮下令杖斃了你們才好嗎?”
寢殿裏的幾個宮人見楚子衿動了怒氣連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在地上,低著頭匍匐在地上,不敢去看盛怒下的楚子衿,就更別說是回答她的話了。
楚子衿被她們這幅樣子氣放在檀木扶手的手都忍不住顫抖,頭上那個挽著三千發絲的簪子,因為身體的輕微顫抖也在不停的晃動著,發簪的末梢一顆紅寶石碰擊著另一顆紅寶石發出叮鈴鈴的聲響,這唯一的響動在這個寂靜的房間裏顯得尤為突出。
在門口不遠的地方聽見動靜的人,就知道這是裏頭的殿下動了氣,連忙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沒有一點點的猶豫,就這樣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這也算是他們這麼多年在這深宮裏頭積累出來的經驗罷了。
若是現在不跪下,將來掉腦袋的時候,可就是沒有機會求饒了,宮人們皆是低著自己的頭,跪在烈日地下,等著裏頭的那位消火。
遠處走來的淺蔓一見這裏是這個架勢,頓時是明白了這是自家公主殿下又動怒了,不過這樣的天氣,也難怪殿下火氣旺,本就是憋著一肚子的火氣,能不動怒嗎?
淺蔓快步朝著寢殿的方向方向走去,盡管加快了速度可是她手上拿著的食盒,依舊是一副穩穩當當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擺動。跪在地上的宮人瞧見是淺蔓姑姑回來了,臉上也是難掩的欣喜,可算是有人來解救一下他們這幾個倒黴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