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都在流傳,遠道而來和親的東輝郡主,因個性剛烈,不滿和親皇子。而在新婚當夜放火自焚。”
一個少年的聲音突然在這雜亂而寂靜的牢獄中響起,顯得格外的清晰。
而在這牢獄之中,瀾相穎身著一身沾滿血汙的青碧婚服,無力的抬頭,用著她那無神的雙眼,看清了逐步向她走來的少年。
不過刹那,她眸底便瞬間驚起驚恐與恐懼,驚得慌忙後退,嘴中不停發著唔唔的聲音。
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少年一頭墨發紮成高高的馬尾,隨風晃動。
他背手走到她跟前,但瀾相穎內心巨大的恐懼卻令她不停後退,直至背部抵到牆壁上的觸感告訴她已無路可退。
麵前之人,她似看清了又似沒看清。但唯有一雙似含笑的寶石藍眸,映刻在了她腦中。
少年向前拉近與瀾相穎的距離,右手握住別在腰間的長劍,在她瞪得如銅鈴般大的目光下,瞬間將劍拔了出來。
“先前割掉了舌頭,那這次便是雙腿了。”少年臉上勾起了一抹淡笑,仿佛他說的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為了照顧郡主,我特意換了一柄長劍。”
目光看著那近在咫尺,並又泛著寒光的長劍。她渾身顫抖著,瘋狂搖頭。
欲想要說些什麼,但早已被割掉的舌頭,卻使她隻能發出啊啊的聲音。
“那麼現在開始吧。”利劍折射的寒光照在她臉上,看著少年的眼神中盡是驚恐與害怕。
但更多的是求饒。
“為了你好,郡主還是莫要亂動。若是手抖了,我便不敢確定隻是雙腳了。”
少年好聽的嗓音,如魔音一般不停的回蕩在她的耳邊。
“不要!”
平靜的午後,瀾相穎猛地坐了起身。額間的汗水將她頭頂的碎發盡數染濕。
驚悚的噩夢令她的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好一會兒也未能從中回過神來。
而正在這時,門口響起了咚咚地敲門聲。她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腦海中依舊回蕩著夢中少年的話語。
僵硬著腦袋看向門處,理了理雜亂的頭發。張了張嘴,顫抖著嗓音衝門口道:“何事…?”
“郡主,楊小姐求見。”門外的侍女聲音格外的響亮,但隨後侍女又像想起了什麼一般,遲疑了一秒後又補充道:“是兵部侍郎楊大人的千金,千蘭小姐。是您的朋友。”
“你讓她稍等一會。”瀾相穎揉了揉發脹的腦袋,又衝門口喊道。
“是。”
門外侍女的身影退下。
此時瀾相穎坐起了身,隨手拿起床邊的一雙繡花鞋,便往腳上套。在穿完鞋後,她再次揉了揉發脹的腦袋,隨便整理了一下有些雜亂的頭發。
“前天晚上穿越過來就是做這個夢,然後今天中午睡個午覺居然又做這個夢?”
沒錯,瀾相穎從前天晚上開始,就穿越了。
因為她一覺醒來便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古香古色的房間。
隨之通過套那些婢女的話後,便了解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原身是一位郡主,而她的父親則是東輝國的兵部尚書。
原身名瀾婲,字相穎。
恰巧不巧,剛好跟她做夢裏一樣……
所以瀾相穎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預知夢…
她有些煩悶的輕揉著太陽穴,邁著緩慢的步子,緩緩走到了門前。
但剛一打開門,便是見著了守在門口的侍女玉翠,於是她便開口問道:“那楊小姐在哪?”
“正在前廳候著,已經有些時候了。”玉翠恭敬答道,隨後輕輕抬眼,看了眼瀾相穎那有些雜亂的頭發,又道:“需要奴婢為您盤發嗎?”
瀾相穎打了個哈欠,抬手摸了摸自己毛燥的頭發,想著在古代,披頭散發去見客人好像並不是件禮貌的事,於是微微點頭,道:“隨意挽個發鬢就行,不能讓客人久等了。”
“是,奴婢會盡快。”玉翠應聲,隨即瀾相穎便轉身去往了梳妝台前。
她坐了下來,對著銅鏡便見著了玉翠手法嫻熟的開始為她挽著發髻。
玉翠是原身瀾婲的貼身侍女。
不過從前天剛穿越那會起,她觀摩著周圍婢女、侍從的態度。便稍微了解到了,原身好像是個較為冷淡凶惡的人?
不過說起來也是很巧。
這原身的字,竟然剛好與她的名字相同。
不過一會兒,玉翠很快便替瀾相穎紮好了一個飛仙鬢。
門外一陣陣地腳步聲與女子的嬉笑聲傳來。
聽著聲音約摸著像是不過十幾來歲左右般大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