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藍色在手電光的直射下格外刺眼,周禹瞳孔放大,大腦一瞬間失去意識。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周禹失神跪在地上,手電滑落在一旁。從席清漣回國開始,周禹就認識他了,可是竟然有人在自己的眼皮下取了席清漣的發膚,還在自己住的房子下布置了一盤如此大的局。
五鬼運財局一旦啟動根本不能破壞,隻有找到布局人才可能有辦法解,除布局人以外的人隨意破壞五鬼運財都會直接反噬,輕則受傷,重則同五鬼困於局中,永世不得超生。
如果說最可疑的人,無疑就是這棟別墅的主人,席清漣的父親席誌鴻。可他已經死了,屍體都燒成了灰燼,怎麼可能是他。
還會有誰?周禹隻覺得自己滿腦子的漿糊,唯有嘴唇裏發出的“是誰”縈繞在耳邊。
周禹晃晃悠悠站起身走到旁邊,打開了地板上的盒子,看到內容的一瞬間陷入了比剛才更大的震驚之中。
“怎麼可能?”
盒子裏的紙條上赫然寫著“牛成樹”的名字。
周禹挨個快速打開盒子,裏麵的每一個名字他都認識,他都見過,也熟悉。
周禹眼睛充血頹然坐在冰涼地水泥地上,他突然明白自己陷入了一場騙局當中,可是他卻不知道設置騙局的人是誰。
片刻之後,周禹起身上樓找到司徒德,拽著他的胳膊說:“我要見司徒念,快。”
司徒德的表情也沒他好多少,他也一直在想解決辦法,聽到周禹這麼說,還是開著車帶他去了醫院。
周禹語氣充滿寒意但又很冷靜,“大叔,會是誰。”
“不清楚,想不到會是誰。”司徒德頓了下,“現在清漣昏迷,更是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一定有線索的,那個布局的人,我會找到他的。”司徒德看不到周禹的表情,倒是從冰冷的語氣中聽出一些狠絕來。
周禹拽著自己的手指,掰的哢哢作響,上下唇緊繃,眼神仿佛可以吃人。
這麼大的一個布局在自己住的房子下運轉,他不能原諒自己。
也原諒不了自己的自以為是,從第一次來這裏處理席誌鴻的事到現在這麼長的時間,他如同一個傻子一樣。如果早點發現,席清漣就不會遇到這樣的事了。
“到了。”司徒德剛說完車都沒有停好,周禹直接從副駕駛衝出朝著醫院病房快步過去,甚至避開了電梯從樓梯上去的。
可能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心底的躁動變得不那麼明顯。手指拽著冰涼的房門刷地拉開,司徒念抬頭看著他,一瞬間竟然被他的樣子嚇到。
“怎麼了?”司徒念一邊說話一邊向周禹走去。
周禹隻是眼角掃過席清漣並不進去,低聲說:“我有話和你說,出來一下。”說完朝著病房走廊盡頭走去,他從沒有抽過煙,這一刻倒想讓手裏多個東西緩緩。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周禹沒有轉頭,對著玻璃窗看著外麵的景色以及來來往往的行人。
“他醒不過來了,這句話是司徒大叔告訴我的。”周禹腦子裏總是想起這句話。
司徒念沒有給他反應時間,直接問:“什麼叫醒不過來了?”邊說拉著他的衣袖強行讓他轉過身來,“什麼意思啊?”
“五鬼運財,他是唯一活著的那個。”周禹注視著她等待她的反應。
“你說什麼,怎麼可能?”
司徒念頹然鬆開周禹的衣袖,就連她也知道五鬼運財。不過也隻有一瞬,司徒念再次雙手抓著周禹的衣袖直視他,還帶有一些哭腔,“你不是天師嗎?這麼點小事解決不了?”
周禹沒有回答,反問起來:“你知道其他幾個人是誰嗎?”
司徒念一愣,不知道他這句是什麼意思,皺眉不解地看著他。
“席誌鴻、成又夏、任炎星、牛成樹。”
周禹每說一個字,司徒念心底就涼一分,她終於懂了周禹為什麼要這樣看著自己。
不過她很快轉為滿臉怒氣,原本發白的臉一瞬間竟然赤紅起來:“你竟然懷疑我?你知道我和他什麼關係嗎?比起懷疑我,我還懷疑你呢。這些案子全都是你負責的!”
周禹抬起頭語氣依然不善:“你敢發誓嗎?”
“發誓?放你的狗屁!”司徒念實在是忍不住了,“你腦子被狗吃了懷疑我——”
周禹突然伸手擋住司徒念的臉打斷她:“好了你不用再說了,我相信你。先進去吧,我需要雪蓮幫忙。”
要不是對周禹有了解,尤其是現在席清漣的關鍵時刻,司徒念少說也得罵他半小時才能消氣,現在隻能一邊給他白眼一邊向病房走去。
周禹腦子一刻沒停,回憶著從下山到現在所經曆過的一切事情和見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