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烏雲翻滾,一浪推著一浪越積越厚。
狂風呼嘯之下,路上行人紛紛找了店麵躲避。隻有個姑娘逆著風狂奔,試圖追回那被封吹走的帽子。那帽子卻順著風的方向一路扶搖直上。
咖啡館內的角落裏,賀雷抿了一口冰美式就放下了,還是喝不慣這洋玩意。
留在這座城市的最後一天,卻遇到這樣的天氣。
剛來的哪天好像也是。狂風大作,雷雨交加。
是這座城市歡迎和歡送的獨有方式。
他很喜歡。
透過那偌大的落地窗去看天上烏雲。
一道驚雷劈開天際,帶著毀滅眾生一般的駭人氣魄。
賀雷人如其名,是伴著雷聲出來的。因此,別人避之不及的雷聲,對他而言卻像小孩子的安心毯子。
越是心緒不寧的時候聽見,越覺得安心。
好像那落雷帶來了無窮的生命力。
今天的雷電尤其厲害,咖啡廳內有膽小的孩子被嚇哭了。
可賀雷聽來卻像搖籃曲一般,越聽越困。
伴著一聲驚雷,賀雷附在桌子上一合眼就睡著了。
————
蒼蒼大漠,狂風卷著黃沙吹到天盡頭。
幹枯的河床中錯落著大大小小的石頭。入眼處沒有絲毫綠色。隻有岸邊一點枯草證明著,這裏也曾綠植茵茵。
前麵的路,除了砂石還有些顯眼的白色。靠近才能分辨出,竟是森森骸骨。
賀雷相當冷靜,隻抬起腳來向前跑,更平時晨跑差不多。不知道跑了多久,仿佛穿梭於時空隧道,道路兩旁的景色飛快的變換著。
……
終於來到了綠洲……原始森林才對。一隻五米多高的黑紅色兔子從頭頂越過,這接近半米長的指甲輕鬆切斷了前麵樹叢樹枝。抬起上半身便抓住了一隻兩米長的翠鳥。
伴隨著翠鳥的慘叫,藍色羽毛飛漫天。
就在那兔子大快朵頤的瞬間,一根百米長的柳條穿梭而來,將那兔子死死纏住,最終那一抹黑紅完全沒入黃綠的柳條,消失在盡頭。
一個三米高的巨人撥開樹枝走來。抱著到了一顆半米大的柿子。
到還沾著血的空地上盤腿最下,問一問柿子香甜的味道,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咬下去。
隨即身子定格在那一刻,表情麻木僵直,直到渾身發黑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光怪陸離,一切好像墜入了□□一般。恐怖又獵奇。
賀雷繼續向前奔跑,有動物攻擊來也沒躲,那些動物碰見賀雷的瞬間直接穿了過去,顯然並不在同一世界。
……
人類幸存的城池之外,是百米高,幾十米厚的城牆的。
城牆外,是聚集如山的各色怪物。
那隻二十米的猴子縱身一跳幾乎要跳上城牆!被一發炮彈直穿過眼球,瞬間化作灰燼。
“死守城牆!”
賀雷循聲望去,身體卻猛然倒飛了出去!
墜落的一瞬間,賀雷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和那身明顯與身體比例嚴重不符的高隆肌肉。
那雙眼睛,滿是怨毒和報複的快感!
————
下墜的一瞬間,賀雷身子一顫便清醒了。
抬起頭,半邊臉被雷光照亮,將那驚愕定格在臉上。
來不及清醒,賀雷掏出手機立刻將剛剛夢見的一切記錄下來。他夢境會在醒來後迅速忘記。但記錄下來的不會。
看著隻是記錄關鍵詞,就洋洋灑灑記錄了三萬字的文件,賀雷苦笑著端起咖啡一飲而盡。
窗外已經下起了暴雨,隨著雷聲越來越小,暴雨也隻下了十幾分鍾就小了。
賀雷沒有等雨完全停。出了門穿上電動車框裏放置的雨衣,戴上頭盔,騎著電動車往住處開去。
兜兜轉轉的開出去一段路,轉彎進了個胡同。穿過胡同後很快又掉頭轉了回來。
賀雷停住車子,往角落的垃圾堆裏看過去。不知道誰那麼沒公德心,垃圾桶旁扔了許多垃圾。也許是雷雨天氣,垃圾車來得晚,還沒收拾。
賀雷看著那垃圾堆兩秒,果然再次看見那垃圾上麵一條濕透的尾巴又動了一下。
活的。
走過去踢開上麵堆積的垃圾,瞧見了一隻濕透的通體純白的大狗。
薩摩耶?這麼幹淨的狗說扔就扔了?
那被壓在下麵的狗腿位置有血跡,被雨水衝刷下顏色有些發粉。
賀雷往狗腿看一眼,皮毛下一片血肉模糊。但看著不算特別嚴重。
這應該不是致命傷。還是說因為有病才被遺棄。
這樣的雨天,就算是狗被淋濕了,也會失溫吧。
那根自己有什麼關係。賀雷轉身要走,結果有聽見那狗哼唧了一聲。
……
寵物醫院內,賀雷坐在沙發上等待著。
狗的情況還算樂觀,應該花不了多少錢。
他這性子也不知道遺傳自父母誰,畢竟那兩口子是連親生兒子都能不顧死活的人。偏偏賀雷天生就張這麼一顆悲憫眾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