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與半夜那場勁風有關,今日的天氣格外晴朗,和煦的日光盈盈閃閃,疏懶地掛在少年眼頭。

花辭葛優躺的靠在米驍驍臂彎,隨著步伐一頓一頓,那光亮也跟著上下浮動。

白淨的麵龐猶如昨晚的月光,眼皮上的輕淺褶皺跟朵桃花瓣似的,不得不說,這凡人的相貌倒是頗為養眼。

花辭開始評頭論足,烏溜溜的眼睛盯著對方鈍鈍的眼頭、眼尾不停掃量,仿佛是台智能掃描儀。

這種標準的杏眸並不稀有,但嵌在這張臉上,又覺得是獨一無二的。

花辭輕撇過頭,心說,也就比本君的相貌稍遜一籌。

他渾然不知自己這細微的變化,與藍拂相處百年之久,就連對方單眼皮雙眼皮他都不知,又何須紆尊來與他人的相貌作比較。

米驍驍出了殯儀館大門,一路往南,跟著導航往體檢中心走。

藍牙耳機中傳來方拓的聒噪,哇啦哇啦的抱怨著,“嘖!不是中元都過了麼,怎麼還這麼曬,本來長得就不白。”

“你不是打車麼?”米驍驍隨口問著。

他們雙方離著體檢中心的距離都不遠,正好同時出發。

米驍驍剛剛做了個詳細比較,去醫院做入職體檢要排長隊,而且費用高昂,體檢中心是專業的,一條龍地服務下來,還送酸奶和小橘子,劃算多了。

米驍驍走得快些,可能也覺著日頭烤的後背燙。

方拓打著把花傘,踩著靚麗小皮鞋,沒骨頭似的老牛拉車,“總共也沒幾百米,打車還得給個起步價,虧得慌。”

“你慢慢來,我也不急。”

米驍驍先到了樓下,轉頭瞧見樹蔭下圍著一堆老頭,“馬走日,象走田”正玩的火熱,笑著湊過去看熱鬧。

米驍驍抱著花辭閃到一大爺身後,無聊的觀棋,眉眼有一搭無一搭的來回瞟著,一眼睨到另一棵樹下停著輛電動車,車後座綁著捆綠葉菜,車身又髒又破。

正預備收回眸子時,就聽下棋的老頭抬眼看著對麵老頭,齜牙道:“老李頭,再不回去,你那菜就曬蔫巴了。”

老李頭眼看要贏了,知道對方想耍賴,得意洋洋地晃著腦袋,“管它呢,我愛吃蔫巴菜,將軍!”

棋子落下,擲地有聲。

米驍驍就看到那破車被一男人給推走了,先前以為是這車的主人,一聽,貌似車是這老李頭的。

沒忍住,好心提醒道:“李大爺,你的電動車——”

老李頭聞聲眼皮都沒抬,想當然把米驍驍當成和那老頭一夥的,語調透著濃濃不悅,“別吵,不知道觀棋不語的規矩麼?”說完,悠悠拎著棋子,繼續得意,“再說了,這叫車嗎?在象棋裏,這叫做車(ju)!”

花辭見狀,淡眉輕蹙。

米驍驍悠哉的捏捏花辭玉蹄,軟乎乎,毛絨絨,手感像是凍過的草莓大福,還帶著點冰冰涼意。

米驍驍舉著花辭的玉蹄笑摸摸提醒,“哦,那你的電動車(ju)被人騎走了。”

“嘿,我說你這孩子——”

老李頭贏了棋,起身瞪他,一眼見到樹下空空如也!

這回連蔫巴菜都吃不上不說,還有可能迎來老伴的一頓皮鞭子沾涼水,老李頭嗚呼哀哉,撒丫子就竄了出去,跑的那叫一個風馳電掣。

花辭滴溜溜的黑眼珠看向米驍驍,不知是何情緒。

米驍驍看完熱鬧,方拓也踩著小皮鞋走過來了,花襯衫子配緊身褲,和米驍驍一個秋天一個夏天。

“喲喲,你這抱著個什麼玩意?”方拓墨鏡往下壓,露出一雙清秀眉眼盯著花辭瞧。

米驍驍感覺懷裏的家夥毛似乎有點起立征兆,連忙按下,摸摸玉蹄順順毛,安撫起來,並肩和方拓離開樹下,糾正道:“什麼叫玩意,它不是個玩意。”

花辭:……

方拓又推回墨鏡,笑開了,“那它是個什麼東西?”

米驍驍再次糾正,“它也不是個東西。”

感受到花辭的毛越來越炸,茫然醒悟,跺跺腳,第三次糾正,“這是我的坐騎,月半鎮撿的,漂亮吧?我給它起名叫中華田園羊!”

方拓嘴一翹,誇張的喊了句,“unbelievable,你在哪看出它長得像隻羊?”

米驍驍懵了一瞬,心虛的回,“不是羊麼?你看這羊角,羊蹄,羊尾巴,毛絨絨的多可愛。”

花辭氣的用尾巴甩他,被米驍驍熟練抓住,揣兜裏去了。

方拓直撇嘴,把傘邊往米驍驍那頭傾斜一下,保證倆人都曬不到日光,才說:“人家羊犄角都是彎彎的,跟香蕉似的,它這個還帶分支,跟樹杈子似的,不像。”

說完,還想再對“羊蹄”和“羊尾巴”點評一番,但也看不出到底哪裏不妥。

米驍驍已經走到樓下,見方拓收傘時,似囁嚅了一句,“怎麼總感覺在哪裏見過似的……”

方拓雖然開的是寵物店,但也就是賣賣貓狗玩具,貓糧狗糧,頂個大天給貓狗做做spa,冷門寵物沒怎麼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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