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猶未盡的輕聲道。
及川:……
及川:噫!
憐南懷裏立馬多了一隻羞得抬不起頭的大棕狗,她溫柔的為對方順毛,一邊惡劣的笑著,一邊轉過視線,笑眯眯的看向成田步。
“哥哥。”
她朱唇輕啟,一個平平無奇的稱呼驚呆了這裏所有人,不單成田步看著她仿佛什麼洪水猛獸一樣後退了兩步,就連及川徹也冒冒失失猛地抬頭看著她。
“小、小憐南失憶了?身體,腦袋還覺得好嗎?果然還是受傷太嚴重了吧!!”
及川一臉害怕的把憐南全身仔仔細細掃視一遍。
憐南手指點了他一下,“討厭啦,前輩說什麼呢。我隻是忽然一切都想開了,然後,想要和好。”她又別過頭,可憐巴巴的看著成田步。
“哥哥。我還可以這樣叫你嗎?”
“你、你……”
成田步結巴。
忽略女孩如惡魔的表情,她的聲音聽起來如棉花般溫順柔軟,望向你的樣子看起來那麼乖,那麼依賴,滿心滿意都在等你應允……
不明所以的人先入為主,大概有可能會以為她是那種沒有主見逆來順受的人。
事實上,曾經就有旁觀者非常看不慣於是苦口婆心的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你這麼在乎這個妹妹,卻要死傲嬌推開她?
灰發少年一愣,被局外人無意觸碰到內心最脆弱部分的他,反應過來便是惱羞成怒。
可惜損友一下子就戳穿他紙老虎的作勢,逼供之下他隻好撇開頭。
哈啊?
——不是我!
少年被藏在陰影下的表情是說不出道不盡的惘然,失落,和委屈。
——不是我推開她……我也知道自己很糟糕很垃圾很欠打簡直不是個人!可,一直以來真正推開我們的人……
明明是她。
當他發現,妹妹在外麵遇到困難從來不往家裏說,也不願給他們添麻煩,就像她把自己當作外人,把他們當成外人時,他就在怕,誰都是外人,在她眼裏隻有那個女人。
這麼多年來,不管爸媽還是她都隻是粉飾太平,隻有他打破表麵上的和樂融融。
因為他不肯妥協,所以逼她。
他怕,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人不是他們,怕她有一天重新遇見她那個媽媽……
如果有這種可能性,她可能快樂得不惜把所有現在的人統統拋棄,然後哈巴狗一樣滾進去她媽媽的懷抱裏。
可她變了。
從某一天起,敏感的貓終於開始嚐試著伸出爪子,撓了你一下、兩下……
這種變化輕微,可他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哥哥。
直到這一聲。如果說主人從來都隻是渴望著貓貓放下戒心,那他夢寐以求也不過是憐南能夠敞開心扉,他們一家人心心相印,再無隔閡。
“憐南。”
成田步眼神複雜的看著他的妹妹,一種奇怪的怨婦一樣的情緒湧動而至。其實她還是沒變,還是那麼獨立,又倔強。
但她說要和好……
成田步艱難的思考,其實真正幼稚又小氣的人一直是他這個做哥哥的,連外人也看不過眼的程度,卻還是她先讓了步。
在這一刻,過往種種被她說的好像隻是普通的兄妹吵架,既然他說要絕交,她就提出和好。
“好。”
成田步無所適從的竊喜著。所以明知道這是蜂蜜陷阱,他還是無可避免的中計了。
——看在同一室另外一個男人眼裏,灰發少年橙色的瞳子裏由最初的憤怒,驚異,無語,轉化成現在的愧疚,別扭,心動,好想好想和好的模樣。
不知道為何感覺這個畫麵尤其熟悉。
嗯,被小憐南好好的拿捏了呢。
某人還在別別扭扭的補充。“那以後,你繼續叫哥哥,不要再沒大沒小。”
憐南乖乖點頭,應得很快:“好的哥哥沒問題哥哥!那今天回家就慶祝我們和好的事吧!別的就不用多說,說好了哦,美子阿姨她們一定很開心。”
“……”成田步:“你高興就好。”
……果然中計了。
“誒等等!”及川當然不會拆憐南的台,他隻是想要提醒女孩:“還有我,還有我呢,小憐南不會又把我丟一邊去吧!”
“怎麼可能?”憐南絲毫一點也不心虛的說,“前輩當然也要來我們家慶祝呀!”
“你還是悠著點,別玩脫了。”
及川搖搖頭,捏著女孩的臉蛋忽然又親了下,特別霸道又小媳婦的說:“不過我的事你要記著,別回家慶祝就沒了這回事,做夢也要想起我知道嗎?之後我要跟你算賬的。今天先放過你。”
憐南:“……好。”
這人怎麼忽然開始完全肆無忌憚的感覺。誒,其實不是第一天兩天了?
哦那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