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的走向不知不覺中變成分數爭奪戰。
由憐南開始習慣接左手發球,小比數由14:10,15:13,終於在20:20追平,然而最終第一局還是結束在29:27,她們落後。
風格來說,兩隊都是超級進攻型,彼此的得分能力都不比另外一隊差,所以雖然小島前輩漠視攔網強硬得分的姿態很帥,但憐南還是對排球競技之中“不讓球落地”的一方為勝者的概念有了更清晰的想法……在成為隊友的堅實後盾之路她著實還隻是起步。
漫長的一局讓對手雙方都疲憊無比,精神卻也更加聚焦。
換場的時候憐南意識到水鳥的自由人我妻前輩正眼看了她一眼,她下意識的點了一下頭,對方索性直言:“原本想不通為什麼你這樣的一年也能做自由人,還以為是沒人了,但那一球還算有根性。”
憐南一凜。
然而,掙紮了兩下她還是沒法說謊,隻好倔強的語氣道:“謝謝前輩的評價,確實……有世代更替的原因在……”
“但我也不會簡單認輸的。”很快地補充完這一句,她就繼續腳步跟上己隊。
我妻的目光隨著憐南背影凝視了半會兒。
好一會兒,我妻才突然問:“世代更替的原因……她什麼意思?”
她旁邊的隊友差點摔倒,埋怨的口氣:“我就知道你腦子裏沒什麼深沉的東西,還以為你不爽那孩子呢……文化課學得不好就是這個後果,人家暗諷你也聽不懂……啊,但剛剛那孩子的意思就是潤飾過後的隊伍裏‘沒人了’,在應你的話啦!……說真的,我覺得早有一天你會被套上麻袋打!”
隻可惜這一番語重心長的吐槽沒有被人聽在耳裏,我妻隻是嫌煩的走了。
渡邊回過頭,沒人,誒誒誒的氣鼓鼓追去。
這邊,憐南略顯失落的腳步回到隊伍。
小島關心她:“怎麼了,剛剛看你和對麵說話了。”
憐南突然捂臉,羞愧的道:“我還madamadadane!!”
“???”
“不行!不能繼續再給人小看下去!下一局看我的!”
然後女孩眼中燃燒起了熊熊烈火。
“很有鬥誌嘛!”
小島雖然摸不著頭腦,但看著一向如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的後輩能夠燃起熱血,她自然也是很欣慰。
熱血被燃起的憐南旋即聚集了自家前輩們,特別是在擔當副攻的大野和小鳥遊耳中竊竊私語:
“如果待會兒那樣那樣……”
“那就這樣這樣……”
“雖然11號今天打斜線特別順手,但我留意到她好幾次都在觀察她的球路之後才出手,所以待會攔網跟進至少要有兩枚,半封死斜線看看……我預測她在看準一個適合的時機打直線。”
“9號的話,就……”
“而對麵二傳如果接亂了的時候會傳給三葉前輩就不多說,但接得順的時候,她有一個微乎其微的小動作和表情代表著會把球傳去左路,不然就是快攻……”
“……當然發球的時候直接把球打向三葉前輩的前麵一點點牽製住她最好,如果運用的巧妙,下一步就……”
“……嗯嗯,剛才觀察到的暫時就這麼多吧!”
憐南信心滿滿的說完一通,然後暗暗看了一眼對麵,轉過頭來欲蓋彌彰地小聲道:“怎麼樣?前輩們覺得可行性如何?”
半響。
宛如站在墳場玩試膽大會的肅穆氣氛蔓延,在憐南不解的目光下,兩個大她一年的前輩臉色發白的看著她,手還在抖。
“……憐…憐南醬……好可怕!”
“……這不是平常的憐南醬!”
憐南眨眨眼,黑溜溜的瞳孔閃過難以言喻的失措和疑惑,受傷了的神情看著她們。“為什麼這樣說?……好傷人。”
“沒錯!就是這副表情!明明一副楚楚可憐純白無辜的表情對著你,結果暗地裏已經把你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平時不覺不覺的,其實憐南是幕後大魔王的類型吧!”
憐南歪頭,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石川教練卻突然從後麵把手搭上憐南肩膀,語氣悠悠的道:“突然發現道木也可以試試二傳這個位置,心計這麼重,打法肯定陰暗多變,詭計多端……”這麼一想,她還覺得是個好主意,立刻就跟憐南道:“你知道自由人如果壓在後線起跳,也可以幫忙傳球的吧,今晚就開始練練!”
“……”憐南默然,暗自消化了一下一瞬由戲弄人切換成被人作弄的那個的感覺……但說來慚愧,她已經習慣了自家教練的說話風格,因此她堅信,這隻是來自她們指導者對她善意的教誨,而絕對不是在諷刺她,絕對不是。
“……嗨!”
大野和小鳥遊在後麵偷笑。果然一山還比一山高!
這時,三條麗抱著幾隻水瓶飄過,眼神隱隱瞄了她們倆幾眼。
大野和小鳥遊:……
又來了,又來了,隊裏的憐南第一擁護者。
然後短暫的中場休息結束,哨聲吹響,第二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