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宿的事宜教練們和監督背後在忙,預約場地、住宿交通、聯絡友校、商量練習賽、學校批準、家長簽字……學生青春的快樂背後是踩著已經成為大人的可憐社畜們的頭毛。
不提他們還要分別如常監督訓練或教書,大山一樣厚重而踏實的工作量把表麵維持著可靠麵孔的他們弄得一個頭兩個大,暗地裏卻隻能把苦楚吞進肚子裏。
……畢竟這也是他們安排的嘛。
而這個階段的學生體會不到大人們處理一堆手續的煩惱,他們隻是單純的,理所當然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合宿,一邊繼續安心的訓練。
但得知男女排球部將會一起前往合宿地點,憐南還是不太理解,按說平時雖然大家都是排球部,卻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各有各的人脈關係,各有各的練習訓練,為何反而合宿還能約在一起。
於是午休的時間,剛好一起吃飯就問了。
及川嘴裏像倉鼠吃得兩邊臉鼓起來,說的含糊不清:“為……為了省經費嘛,慣常操作了……嗯,”他直接把一口吞進肚子裏再說:“隻是今年好像是托監督一個學生的關係,第一次去東京,真期待呀!小憐南不這麼想嘛!”
“當然期待!”憐南笑的眼眉彎彎,收著自己的便當盒,已然是做好準備的語氣。
“我能不能繼續留在場上,就看這次的表現。”
“是嗎。”
看到被自己引進來這邊世界的女孩如此一心一意的對待著他們共同擁有的小小一顆球,及川很難明說自己有什麼感受。
真要說的話……大概是……
他喉嚨動了一下:“真是個好孩子啊。”
有些話不便說,但話就在嘴裏不吐不快,最終他還是迂回,仿佛平常一樣不分青紅皂白的稱讚。
而這樣的話憐南自然也隻是像平時一樣靦腆的笑了笑。
然後商業互捧:“及川前輩也是。”
“噗——”
但顯然這一句話的突兀程度直讓人犯起生理不適。
“好髒——你幹什麼!小岩!”
“咳咳……抱歉。但就算是我,在聽到這種話之後也會擔心晚上會不會做噩夢的程度。”岩泉艱難的樣子說:“我從未見過及川這家夥可以被稱為‘好孩子’的一天……呃……”
想想都打冷顫。
沒錯,今天是難得的三人行。
但每次岩泉不願意參與進來的原因也是及川此貨在某人麵前的花枝招展級別簡直是直線上升——
讓他這種正經直男一看。
噫!
沉默看戲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雖然但是,看著兩個活寶在這唱雙簧也挺下飯的……
但,他沒想到今天反而是憐南語出驚人先把他嚇到。
憐南立刻不好意思的道:“是我說話沒輕沒重了。”
及川一聽這話可不依。“小憐南你是小岩的小弟嗎!說出口的話是能收回的嗎!平常隻有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你可沒有這麼乖,別人在的時候就‘裝’——樣子什麼的,可不是好孩子的行為!”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還往岩泉那邊瞟了一眼,一句之中的重音分布也別有用意。
仿佛就像在說……我跟小憐南才是自己人,她在我麵前就是毫無包袱!
岩泉:……幼稚鬼!
憐南更狠(軟)狠(綿)的瞪了一下及川。
轉頭她就跟岩泉告狀,楚楚可憐的聲音:“岩泉前輩,他欺負我……我怎麼可能在你麵前裝,我明明就是因為尊敬岩泉前輩!他誣賴我……他還在你麵前抹黑我……好、好過分。”
岩泉:“咳咳。”
事到如今他也算是看清了,能和及川走到一起說話的人又豈會是個明明白白正經人,歸根結底他們都是同一種類的人。
……都是戲精,哎。
但雖然明白,他還是:“及川就是太幼稚,他就像小學男生一樣,喜歡在……”
——喜歡的女生麵前耍賴。
話還沒說出口,及川好像意識到什麼,啊——的一聲!
“小憐南是我錯了,原諒我吧!”
岩泉:“……”
原來還沒確定關係……甚至連告白還沒有。
了解及川的他幾乎是立刻就看穿真相。
……還以為他天天笑的這麼放肆是早就成了呢。
岩泉和及川在空中無言的交換一個針鋒相對的眼神。
他忍不住再瞥向憐南。
卻見憐南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說起來不是及川前輩我也發現不了,其實真的,在岩泉前輩麵前不自覺的就少放肆了……”
“這就是真正的在尊敬的‘前輩’麵前的我的樣子吧。”
她突然感歎。
岩泉一愣,剛因為這句話而感到有一點害羞的熱意還未從臉上浮起,就聽及川欠揍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