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廢棄良久的工廠上輕旋著一片白色染血羽毛。風靜了,羽毛落到地,喪屍群走過,將它重重碾進土裏。風平在這個時代留下的最後一片痕跡,也就此掩埋。

脊髓星廣場,風平是被吵醒的,等他意識完全歸攏,他也不敢睜開眼睛,他被喪屍咬了,他猜他已經變成了喪屍,現在肯定是好多個歪瓜裂棗圍著他這個歪瓜裂棗,風平不想麵對現實。

就是喪屍怎麼會說話?末世5年了,他竟然都不知道這個事,風平哆哆嗦嗦地睜開眼睛,等看清眼前的場景,他的瞳孔都顫了顫,沒有喪屍,他眼前全都是鮮活的人類。

風平連忙低頭看自己,衣服沒什麼變化,他一把脫了手套,把手舉在眼前,前前後後都看了一遍,沒有屍化的痕跡。

他又急忙扒開上衣,往後腰看,這個地方被喪屍咬了,他都能回憶起皮肉撕裂的痛,但是,現在別說是傷口,連傷疤都找不到。

風平哆嗦著手放下上衣,他往四周看,眼底是嶄新的城市建築,滿臉笑意的人類,一派安詳,全然沒有末世的肅殺悲鳴。

風平又抬頭望著天空,前一刻他還在喪屍堆裏奮戰,後一刻就到了這裏,那他是……穿越了嗎?想著他連忙催動異能,力量沒控製好,翅膀差一點就顯露了出來,風平著急忙慌壓下,心中也更摸不著底了,要是穿越了,他的翅膀怎麼還在,這要是穿到古代,給人來一個白鶴亮翅,絕對拿他當妖怪。

風平收回胡思亂想,準備找個人問問現在是幾幾年,他尋找著阿姨輩的,找了一圈就覺得不對勁,這些人怎麼都長得這麼精致,就算是末世前,也沒有遍地都是帥哥美女。

他東張西望,路過的行人中也有人在看他,他們星際333年的人,長得靚是靚,就是不辣,一個賽一個溫和,像這位長得如此有攻擊性的,著實難得一見。

風平從長椅上起來,揣了手套到兜裏,他邊走邊尋找著阿姨輩的,很遺憾,他完全看不出這些人的年齡,最後,他視線停留在了噴泉邊的一個身影上,這一圈,就他是坐著的,應該得空。

風平走到人側後,十分禮貌:“你好,打擾一下,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方便幫我解答一下嗎?”

方安安正搖著雙腿擺弄星表,聽見聲音,他抬眼望去,下意識吹了個口哨,結果發現看不到對方的眼睛,他視線上移仰著頭看清風平後,口哨聲逐漸變小直至消音。

方安安發誓,他這輩子沒見過這麼想跪下叫爸爸的人,為什麼能有人光憑著外形就如此有氣勢?

看他抬了頭,風平微笑著走到他的正麵去,一眼就看見方安安手心的透明圖像,風平的微笑凝固,視線黏在了上麵。

方安安看著他毫不遮掩的眼神,手抖著關了星表,把手揣進兜:“什麼事?”

風平視線跟著星表走,定在了方安安的兜上。

方安安心抖個不停,按道理他星際333年的人是不應該這麼慫的,但是麵前的人真的好嚇人。

他隻到對方的胸部,雙眼正對著他隱隱顯露出的胸肌輪廓,對方的手,他也瞟了一眼,修長寬闊,還冒著青筋,最最重要的是臉,方安安晃了一眼,小麥色,下頜線明顯,每一處都透著堅硬,眼睛寬長冷戾,看一眼心就顫一下。

風平看了他兜許久,方安安也快嚇尿了,連站起來都做不到,當然,他絕對不會承認,他不站起來是因為他站起來還要矮一些。

風平眼睛終於動了,這一分鍾他心內經曆了狂喜,再狂喜,再再狂喜,他有99的把握,從此他能遠離末世。

風平俯視著方安安,努力微笑:“我想問你,現在是幾幾年?”

以為他要搶劫的方安安:啊?

這是什麼問題?方安安心內警惕不變,他試探著問:“你忘了?”

風平點了點頭。

方安安又問:“你失憶?”

風平又點了點頭。

方安安指尖點在星表上,毫不客氣地報了星警,他們脊髓星人腦子都固化了,從不失憶,哪裏來的小癟三?

心裏是這麼想的,麵上他十分慫,老老實實地回答:“星際333年。”

星際?風平嘴角瘋狂上揚,不出所料,不出所料,是未來,他穿到了未來,跟末世說了拜拜。

確定了,風平又哭又笑,過去了,都過去了,再也沒有殺不完的喪屍了,他把手舉到眼前,淚眼婆娑中仿若看見了5年前他的手,細長柔軟又白嫩,風平捂了手到臉上,長歎一聲,他終於能護膚了。

方安安地鐵老人臉看他,餘光裏看到有星警過來,他連忙裝著問:“怎麼了?”

風平放下手,正想跟他道謝,就被人拉住胳膊,他轉頭看去,是一個穿著製服的人。

紀雲轄製住人,給紀白一個眼風,紀白護著方安安離他們遠了些,他對著方安安問:“先說說情況,為什麼報警?”

方安安看著風平給他示意:“那個人,他說他失憶了,問我現在是幾幾年,我怕是騙子,就趕緊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