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離市區並沒有多遠,但是是在有車的前提下,坐了差不多二十分鍾,的士便在車站下了。花費了差不多三十塊錢,不過現在餘弦也沒有心思去計較。早上的時候拿了一百塊錢出來,買了一包煙,吃了點東西還有剛才打車的錢,剩下的也就隻有五十幾塊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趕緊找到一班遠離這個地方的火車,火車之前並不是沒有坐過,所以現在的第一要務是要趕緊上車,而不是買票。現在很多學生返校,所以要坐票是不可能的,站票可以先上去了再補,現在沒那個閑功夫再去排隊買票。而且他現在的錢都不知道夠不夠,所以還是先上去再說。
這個火車站並不是什麼大站,而且地方也隻有那麼大,所以管的並不嚴,乘著人多,餘弦混在人群之中進了候車室。剩下的就是等待,不過令人喪氣的是最近的一班車也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到站。對於現在的餘弦來說,哪怕在這裏多呆一分鍾也是極端危險的。
拿著手裏剛買的麵包和礦泉水,餘弦選擇了一個盡量引不起別人注意的位置蹲著,吃了起來。起來的時候吃的那點東西,前麵已經吐的一點不剩了,現在胃空的縮在了一起,再不吃點東西,還沒等他逃掉,他可能就要餓暈了。
餘弦緊張的不停向四周觀察著,生怕那些人一不小心就站到了自己的後麵,然後……雖然那些人他不認識,即使站到他眼前他也可能不認識,但是就是怕——而且更怕。
拿著麵包的手猛的一顫,驚恐從餘弦的眼神裏冒了出來。幾個男人從候車室的門口走了進來,他們絕對和別人不一樣,一眼便能看得出來,眼睛在四周不停的掃射、尋找著什麼東西。餘弦並不認識那些人,但是他們中的一人餘弦卻認識。
師傅——那個前不久讓他感動的而立之年的男人,現在正在那幾個人前麵眼睛在人群中搜索。
當眼神掃到自己的時候,餘弦的血液瞬間冷到冰點,不過令他意外的是師傅的眼神隻是一閃,然後迅速的掃到其他地方。片刻之後,師傅轉過頭去對那幾人無奈的笑著說了幾句。那當中的其中一人凝視著師傅,顯然對他是不怎麼信任,師傅畢竟經曆過一些事,微笑著麵對,巍然不懼,不久之後,那些人又往裏麵掃視了半天,才不甘的走了出去。
餘弦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剛才見師傅沒將自己供出去後,他就站了起來,盡量讓自己的身形保持自然的模樣。但是背後卻是冷汗傾盆而下,額頭上也密密的布了一層汗水。但是幸好候車室人雜音亂,抽煙的人又多,煙霧繚繞的,所以不近看根本看不到餘弦的異樣。
心裏對師傅有點愧疚——為他自己剛才齷齪的想法,他剛才見師傅和那些人一起,還以為師傅會出賣自己,但是師傅明顯沒這麼做。表麵是屈服於那些人,但是這樣更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一個存心要保護自己的打入敵中的人,比一個和自己同一陣線的人甚至更安全可靠。
將來一定要好好報答師傅。
餘弦默默想道。
雖然那些人已經退了出去,但是並不能保證這裏就安全了,餘弦在保持著自己的警惕不引起旁人的注意的同時,還要保證一切危險都能被他觀察到。
火車到站的汽笛聲遲遲而來,那汽笛和火車氣壓噴發的“哧——”聲簡直比仙樂還要美妙,餘弦敢發誓——他一輩子還沒聽到過這麼好聽的聲音。高度緊繃的神經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的鬆懈了下來。
在候車室等待良久的人們早就不耐煩了,搭這般火車的人瘋了似的朝火車衝去,維持秩序的鐵路警察那點微薄的力量在人民群眾力量集體爆發的情況下,根本就不夠看。
餘弦擠到人群的中央,跟隨著湧動的人群,往車上擠,檢票員根本就沒辦法每一個人都顧及到。於是餘弦幸運的上了火車,雖然略顯擁擠的車廂內,沒有一個可以供他坐下的座位,但是他此刻的心情——雖然算不上開心,但大難不死的僥幸還是有的。
我——終於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