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璟城進入盛夏時節。太陽刺眼,照得建築物投下的陰影都反常的明亮。
整個世界仿佛一個巨大的蒸籠,站在室外不消幾分鍾就被蒸出滿身汗。
飛機在大太陽底下起落,承載著別離與重逢,在熱鬧的璟城國際機場上演。
出口通道,成群的旅客提著行李往外走,邊走邊看向圍欄外等著接機的人。看到前來接他們的親友,興奮地揮手招呼。
等候的人群前方站著兩個年輕的男女,女生五官精致,臉上無瑕的妝容和得體的小香風套裝,讓她看著像洋娃娃一樣無辜可愛。
她身旁的倪嘉煦微彎腰,雙肘撐在欄杆上無聊地刷著手機,手裏動作不停,邊玩邊問:“姐,你確定沒有記錯航班號麼?”
“咱們都等快倆小時了,要不你微信問問清隨姐落地了沒?”
倪嘉實一巴掌呼上他的腦袋,跟拍西瓜似的發出一聲脆響:“玩你的遊戲吧,話那麼多。”
短硬的頭發像仙人掌上的刺,紮得手心麻麻的,倪嘉實嫌棄地看了一眼倪嘉煦剃得清涼的小平頭,毫不留情吐槽。
“你這品味……別說我是你姐姐。”
倪嘉煦委屈不已,熄滅手機屏幕對著臉仔細照。
黑色的玻璃屏幕映出男生清秀的臉,和酷酷的寸頭確實有點不搭調。
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想要裝出一副成熟樣子,卻一眼就被人識破。
“欸——”倪嘉煦摸了摸腦袋歎氣。
他們倪家祖傳娃娃臉,對女生還好顯得年輕,可他一個大學快畢業的人出去總被認成初中生,這讓他怎麼泡妞?
認命的倪嘉煦將手機揣進褲兜裏,站直身體伸了個懶腰。
瞥向通道的眼睛一亮,旁邊人的視線也驀然被那個亮眼身影攫住。
陳清隨穿著簡單白色t恤和牛仔短褲,一雙美腿筆直而纖長。
她生得纖細高挑,一米七四的身高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
女孩身材比例極好,裸露在外的肌膚白得發亮,似上等的漢白玉那樣瑩潤。
隻是推著行李箱隨意往外走,卻好像同時裝周t台上的超模那樣周身自帶氣場,叫人移不開眼。
“清隨姐,這裏!”倪嘉煦舉著手臂招呼。
倪嘉實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看見清隨露出大大的笑容。
將近兩年沒見,清隨打扮得一如既往的素淨,甚至連妝都沒化,依然美得耀眼。
作為顏狗的倪嘉實又驕傲又遺憾,這麼好看的人不能天天看著多麼令人惋惜。
在她看來,清隨的顏值就是比娛樂圈一線女明星都不差。
周圍人聲嘈雜,間或夾雜著喇叭裏飛機起降的提醒。
對聲音一向敏銳的清隨捕捉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抬眼順著聲音望過去就看見熱烈揮手的倪家姐弟。
茶褐色的眸子裏漾出笑意,她推著行李飛快地走到欄杆外頭同他們會合。
因走得急,她說話中帶點喘:“sorry,讓你們久等啦。”
在維也納登機前母親陳緋問陳清隨什麼時候落地璟城,要派司機過來接,剛好嘉實也發消息說要來接機。
知道陳緋忙,不想多叫她操心,而且將近一年多沒見到嘉實,陳清隨也想念得很,便跟她說好時間在機場見。
誰知道飛機延誤手機沒電,讓倪嘉實兩人等了那麼久,清隨實在過意不去。
“跟我說sorry?這麼久不見你是不是皮癢?”倪嘉實踮起腳抬手戳戳她的額頭笑罵。
倪嘉實和陳清隨從小學起就認識,初中高中同班,連大學也是一起讀璟城中央音院,比有些親姐妹黏在一起的時候都多。
後來清隨去奧地利深造,倪嘉實留在國內,兩人才分開。
有些人在微信和遊戲上可能一直都有聯係,但如果很久沒見的話,剛一見麵的人總會有點微妙的距離感,但對倪嘉實和陳清隨來說那種東西完全不存在。
“咱倆還客氣什麼,對他也不用客氣。”
說完倪嘉實看向旁邊站著的倪嘉煦,朝一旁放著的行李努努嘴,示意他該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