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菲母親說道:“孩子啊,媽就是比你的父親大,開始的時候,我們還都幸福,可是過了四十歲,你的父親的事業越來越大,他的心就離我越來越遠了。中國有句古話啊,女大五賽老母。這女人啊,最經不起歲月的洗禮,你們還看不出來,因為你們年歲還小,大了,你就知道了,這個社會啊,競爭激烈,也包括愛情的競爭啊,女兒啊,媽不想讓你到時候獨守空房以淚洗麵啊。”
雲菲道:“媽,您多想了,秋心他不是那種人。”
雲菲母親道:“當事者迷啊,當時母親也是這樣認為的啊,可是你看到了嗎?你難道在這個家裏看不到真實的情況?媽勸你啊是為你好。”
雲菲道:“媽,你別說了,您當初不聽勸,我也不會聽您的。”
雲菲母親忽的起來道:“和著我的話白說了,我告訴你你會有後悔的那一天的。”說著氣呼呼的別過身去,不再理她。雲菲就過去摟著母親的肩頭,呢聲道:“媽,媽媽。你聽我說,你慢慢的就了解了秋心的這個人了,他真的很真誠,我就喜歡他這一點,他不會對我撒謊,不像我爸,他嘴裏沒一句實話。”
雲菲母親道:“你爸也比那個秋心強,起碼你爸會做買賣,有大氣魄。不像這個秋心無知無畏,隻會種地。”
雲菲道:“媽,他不是無知的人,他還會寫詩呢?而且還有個崇高的理想,想寫書當作家呢?”
雲菲母親不禁回頭笑道:“就他?中學還勉強畢業,還寫書?他字認全了嗎?別逗了,他啊,就是在忽悠你。”
雲菲一下子來了興致道:“你看,你看他給我寫的詩。”說著就要起來去拿。
雲菲母親道:“你別拿了,他就是寫了詩也是指不定從哪裏抄來的。”說完別過身去道:“就算我今晚白和你說了,我睡覺了,你早晚有一天哭鼻子後悔的。”
雲菲躺在母親的身後,想起了秋心,心說,他還從未給我寫過詩呢?他雖然總是出口成章,可是他寫詩的事情都是傳說,明日一早我一定要他當麵為我寫一首。
這樣想的時候,就覺得懨懨欲睡,閉上了眼睛,月光透過窗簾沐浴著她,她很快就睡著了。雲菲夢見了他,他站在蘆葦的叢中呼喚她的名字,她輕快地跑向他,蘆葦來回的在夕陽下晃動著,一片霞光,美麗極了,她跑向那聲音的來處,她跑進了蘆葦叢中,卻找不到了他的身影,她高聲的呼喊著,四處的尋找著,影影綽綽似乎看到了,可是走到近前,依然不見蹤影。風兒忽的大了,大的刮走了她的圍巾,天也忽的變黑了,蘆葦的晃動變得恐怖異常,她害怕極了,四處跑著,卻怎麼也走不出蘆葦叢。她隻是一味的向前跑著,怎麼跑,都像在原地打轉,而且眼前總是有秋心的身影,可是就是捉不到,她氣喘籲籲,渾身冒汗,她的一隻鞋也跑丟了,她赤著腳,踩在了草尖上,十分的疼痛,她聲嘶力竭的高喊:“秋心!”
四野回蕩,而且聲音裏似乎有狼的嚎叫,她絕望極了,她無處可逃,她“啊”的一聲從夢中驚醒,汗水濕透了衣襟,燈光迷離,旁邊母親輕聲的鼾聲提醒她,她還在家裏,還是安全的,可是她躺在那裏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也許她要失去他了。
雲菲再也沒了睡意,她瞪著眼睛看那天花板,她聽老人說,夢是反的,她這樣想的時候,有了一絲的安慰。她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門外有車響,而且有開門的聲音,隻有爸爸有家裏的鑰匙,是爸爸回來了。
雲菲披衣下地,爸爸無精打采的走進屋門,雲菲幫他脫去了外套,還未來得及和他說話,母親在床上冷冷的說道:“你怎麼才回來呢?”
原來母親一直在等待著父親的歸來,原來母親一直都沒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