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以梁銘瀚之口,由未央宮來辦查,亦是沈喬溦與趙依雪前來紫宸宮的目的。如此一來,以後也可以方便行事了。
沈喬溦與趙依雪兩人從延英殿離開,走到殿外的連廊分道。
“皇後娘娘,臣妾先回宮了。”趙依雪行禮說道。
沈喬溦頷首,“趙婕妤慢走。”
趙依雪的身影漸行漸遠,桃夭在沈喬溦身旁輕聲說道:“公主,咱們也回宮吧,天兒眼看著又要飄雪了。”
“好。”沈喬溦輕笑著說道。
沈喬溦與桃夭才要往連廊一段走去,餘光瞥見了一個身影。沈喬溦轉頭望去,竟然是……許久未見的江臨。
江臨與沈喬溦之間是故交了。當年,南潯與北祁開戰,北祁戰敗,梁銘瀚十歲到南潯為質子。因為是北祁先行恣意在兩國邊境處蠶食侵擾,後來戰敗,為使得南潯定心,三皇子梁銘瀚前往南潯,身邊不能帶一兵一卒。江臨是北祁震北大將軍之嫡子,從懂事起就隨著軍營中的兵士好手們練身習武,比梁銘瀚大三歲,隨著梁銘瀚前往南潯,護在其身邊。
正是因這,沈喬溦與梁銘瀚兩人相識,因此與江臨也是熟識。
江臨生得身材高挺健拔,威風凜凜。麵目俊毅,寬額劍眉。自梁銘瀚登上了皇位,江臨任新朝震北大將軍,征戰四方屢戰屢勝。雖說征戰南潯,是梁銘瀚親自披甲持槍,征伐南潯。可江臨對梁銘瀚馬首是瞻,征戰南潯之時是伴在君側,沈喬溦從南潯雲間嫁到北祁,是江臨接親一路護送至燕都。
江臨也看見了沈喬溦,沈喬溦一偏頭,兩個人恰巧對視,皆是一頓。
江臨首先走上前來,躬身行禮道:“微臣拜見皇後娘娘。”
“大將軍多禮了。”沈喬溦含著微微笑意,客氣說道。
江臨直了身子,望著麵前的昳麗女子。縱使對於她而言,北祁不如南潯水土養顏。昔日在南潯那個靈動清麗、颯爽伶俐的鬆陽公主,似是不見了蹤影。然而,現下麵前是一位端莊淑雅、嫻靜純儀的北朝中宮之後,又是一絕代風華。如今這般,也不好也好。
“娘娘,近來可好?”江臨俯身,輕聲問道。身子可無恙,心緒可平靜,萬事可如意。
沈喬溦稍顯笑意,禮貌說道:“勞大將軍關心,本宮一切皆好。將軍近來可好?”
“謝皇後娘娘關懷,臣一切安好。”江臨拱手答道,多年來的習武軍營生活,使得他麵容較之前翩翩少年郎時多了果毅和淩雲之氣。
兩人是君臣,簡短寒暄已足。
“天色昏沉,眼看著要落雪了。桃夭,咱們回宮吧。”沈喬溦略側過身,對著身旁陪著的桃夭柔聲說道。
桃夭應聲“是”,而後輕扶著沈喬溦的藕臂,主仆二人就要離開連廊。
“娘娘珍重。”沈喬溦經過江臨的身邊之時,江臨輕聲說道。
沈喬溦道:“將軍也是。”
江臨一直站在連廊原地,目送著沈喬溦的倩影消失在連廊轉角。
“大將軍,您這邊請。”延英殿的引領的小黃門上前說道。
江臨點點頭,跟著引領的小黃門進了延英殿。
江臨才剛一進了延英殿內殿,循例行禮請了安。
“遇見了?”梁銘瀚埋頭於奏折中,不冷不淡地說。話說出口雖然是詢問,可是詢問之中是確定的口吻。
江臨挺身而立,如實答道:“遇到了。”
不提是誰,可兩個人皆心知肚明,彼此話中所言是誰。
“嗯。”
“……她變了許多。”江臨思慮了一番說道。
梁銘瀚拿著朱筆批閱的手頓了頓,才又即刻繼續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