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凜冽的寒風打著旋吹起地上的落葉，將樹林中的一群人凍得瑟瑟發抖。
這是一個大約五十多人的馬隊，守護著一輛馬車，除了三個人在樹梢上放哨，其他人都圍坐在馬匹圈成的圓圈內報團取暖。
四個三十多歲，滿臉精幹的漢子似是眾人首領，正搓著手商議。
“這還沒入冬呢就這麼冷，真凍死個人！”
其中一個馬臉漢子哈出一陣白氣，皺了皺眉，陰鷙的眼神看向一個留著硬胡茬的白臉漢子。
“大哥，咱們已經逃了五百多裏了，韃子還是陰魂不散的追著咱們，恐怕少爺殺的真的是他們的小王子，這一下麻煩大了，不如咱們……”
白臉漢子沒有看他，而是慢條斯理咬著手裏幹硬的餅子，“不如什麼？”
“唉！我就明說了吧！”
馬臉漢子一拳砸在手心，“咱家將軍在前線打仗，卻被韃子掏了老窩，夫人戰死，少爺也中了毒箭，那可是西域奇毒攝魂花呀，就算少爺能活下來，也會變成白癡！
他中箭之前殺的那個家夥應該就是韃子口中的‘小王子’，否則韃子也不會對咱們窮追不舍。
韃子三千騎兵大破咱們五萬守軍，戰力非凡，所到之處如入無人之境，如果不是咱們一路穿山過林，根本也活不到現在，大華軍隊絕不是韃子的對手……”
白臉漢子搖了搖頭，“不是這麼回事，將軍出征對付的是最強悍的匈奴人，還有韓太師掛帥，匈奴人難越雷池一步，這一次攻進來的是五胡十六國的其他種族，而且不是從雲嵐關過來的，是越過沙漠長途奔襲，打了守軍一個措手不及，他們最初並不是針對咱們，應該是為了攪亂韓太師軍心。”
“不管他們是為什麼，少爺殺的肯定是他們的小王子，趙醫師也說了，少爺就算醒過來也會變成白癡，不如……”
馬臉漢子咬了咬牙，“咱們把他交給韃子，好歹也能有一條活路。”
白臉漢子緩緩抬起頭，眉梢一挑，目中射出一道寒光，話語卻有些玩味。
“你相信交出少爺，韃子就能給你榮華富貴的話？”
馬臉漢子急忙搖頭，“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韃子都不是人，他們的話哪裏能信？不過少爺已經那樣了，把他交出去，至少能讓韃子不再追咱們。”
白臉漢子緩緩看了看另外兩人，“你們也都是這個意思？”
另外兩人羞愧的低下頭。
白臉漢子點了點頭，“如此說來……你去死吧！”
話音未落一柄匕首已經出現在馬臉漢子咽喉，前後沒有一點征兆，便如那匕首本來就長在馬臉漢子咽喉處一樣！
“大哥饒命！大哥饒命！我們知錯了！”
另外兩人急忙跪起，磕頭求饒。
白臉漢子刀尖向下一壓，馬臉漢子咽喉處已經出現一絲血跡。
他緩緩搖了搖頭，“我知道咱們這些人最終難逃一死，但得分怎麼個死法，將軍一心為國，是個大英雄，夫人也與韃子拚了個同歸於盡，少爺更是力斬胡人小王子，這一家子都是好樣的，如果誰敢對他們有一絲不敬，別怪我白毅心狠手辣，想當年老子白無常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