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沉冤牢獄(1 / 3)

“時辰已到,開斬!”

乾州法場之上,隨著那坐在中案正中的一名監斬官抽起案牘竹筒之中的令簡一扔出,幾個赤膊裸身的儈子手,揚起手中明晃晃的鬼頭刀,將身前早已五花大綁的三個犯人手起刀落,頓時幾顆人頭滴滴咕咕滾落而下,可奇怪的是,其中唯有一顆人頭卻是滴血未出……令人驚恐。這到底是何等一個犯人?

事情還待從三日之前說起。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冤枉啊”淒慘的叫聲貫徹整座乾州牢獄,一個蓬頭垢麵,一身血衣少年扶著牢門嘶喊著:

“黃少奇,你這殺千刀的,你不得好死,你陷害我,我咒死你十八代祖宗,冤枉啊大人,你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哭喊聲夾著淒厲的怨氣在牢獄中不斷回蕩。

“你這狗雜種,死到臨頭了還亂叫個鳥?隻怪你投錯了胎,一天到晚的鬼叫,進了這乾州牢獄你莫還想活著出去?等著秋後挨那一刀吧!”

一個獄卒走來,提起一根哭喪棒,對著那血衣牢囚的手一陣猛打,“我叫你喊,我叫你喊,一天到晚不得安寧,狗日的雜種,想早死也要看時候,你這殺人奪妻的淫賊老子看要五馬分屍才好”

“啊,啊,哎喲嘞,痛啊,”一聲聲慘叫,那血衣少年哭聲夾著痛苦的呐喊聲,撕心裂肺的喊道“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冤枉啊,冤枉啊”

“沒有殺人?哼,進了這裏沒有殺人也殺人了,老子看你大刑受的不夠時候不,打死你個狗日的,看你喊不喊?”那獄卒獰笑連連,猛的舉起哭喪棒,對著那血衣少年的嘴巴一陣猛捅

“嗚,啊”一陣已喊不出聲的聲音從捂著流著鮮血的嘴巴發出來,那血衣少年痛苦的倒在地下,捂著嘴巴翻滾著,“冤枉啊,嗚嗚,我沒有殺人……”

微弱的哭喊聲已不再再淩厲,卻像是痛苦無力的呻吟著

“爹,娘,星兒好痛苦啊,好冤枉啊”“哼,呸,老子看你還喊撒,再喊老子打斷你的骨頭”那獄卒吐了一口濃痰,惡狠狠的道:“再打擾大爺喝酒的雅興,莫怪老子有好玩的東西賞給你,狗雜種”說完重重的關上外圍的牢門,轉身離去,隻留下那血衣少年痛苦的呻吟著。

昏暗潮濕的牢獄中,幾十個衣衫佝僂的目光木訥,明顯已經麻木的囚犯立在不同的牢門前,無助的看著那地下翻滾的血衣少年,可能想說些什麼,但是他們何嚐又不知道,在這裏哪個人不是喊著冤枉蹲著牢獄?

而後逐漸的變成逆來順受,被環境磨滅了最後的做人的尊嚴?因為他們已經見慣了太多的不平與無奈。

“年輕人,罷了,在這裏麵你還覺得喊冤枉有什麼用?留點力氣好承受下一次的折磨吧,”與血衣少年關在一個牢門的角落裏爬來一個被白發和白胡子遮住幾乎看不見臉的老頭,

“來來,年輕人,喝口酒吧”那老頭不知道竟從身上拿出一個小小的葫蘆,對著那血衣少年的嘴巴倒了下去。

”咕咚,咕咚”,血與酒混雜在一起流進了那血衣少年的肚子裏,那少年抽泣著坐了起來:“大爺,謝謝您了,嗚嗚,我好冤枉啊,”

“唉,年輕人,你莫喊了,喊有什麼用,如今這世道裏麵哪個不是帶著冤屈進來的?進了這裏麵,你覺得還是可以講道理的地方麼?老朽我在這裏呆了十幾年了,見了太多了,還是好好的養好精神,等那解決世間所有痛苦的一刀吧···唉”

那白發老者慢慢的將酒葫蘆的蓋子塞緊,藏進衣袖裏

“年輕人,生是偶然,死是一種必然,喜怒哀樂屆時皆歸塵土,又何必那麼執著?或者是另外的解脫?”

白發老者歎著氣,慢慢的抬起了頭,幽怨的眼光看著牢裏放進來一點點陽光的窗戶,那眼光裏麵充滿了似乎要比任何人都要多的無奈和冤屈。

“大爺,不是我怕死,可是我好不甘心啊,我父母我妹妹一家的血仇還未報,您叫我怎麼舍得去死,我要報仇,我要申冤,我真的好不甘心啦,”

那血衣少年哭著道,忽而又咬牙切齒的道:

“我若能出去,我定當找那賊人千刀萬剮,剝皮煎油方解我心頭之恨,虧我對他百般信任,剖心剖肺,到頭來卻是如此對我,我真的好不甘心,隻怪我瞎了狗眼,隻怪我瞎了狗眼啊……我可憐的雙親和妹妹……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