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撤一個副經理的職,也沒那麼容易,況且你又沒做錯什麼,餘老怎麼可能公私不分。”
“撤職倒罷了,隻怕是左遷。”吳亮一臉苦相。
“在其位謀其政,其他不要多想,隻要不出大問題,誰也沒有理由取代你。”丁默遠不覺得和一
個副經理討論是否會被撤職這個話題有多大意思,反正吳亮已成了餘宏的棄子,自己更不可能接收他。
“是、是,有丁董的這一番話我就放心了,我今後定當加倍努力工作,為駿山效犬馬之勞。”
“那就好,工作去吧。”
吳亮低頭哈腰地退了出去,丁默遠沒有起身回自己的辦公桌,而是細細咀嚼起何露露的話。雖是隻言片語,卻大致勾勒出安城的生活常態,一如既往的消極頹敗,生不如死。
誰也不知道,在沐華被放逐海外的五年裏,丁默遠曾經去老街路526號找過安城。
安城的確是個值得被嫉妒的男人,即使淪落到深淵裏,他依然有著難以言喻的憂傷的魔力,宛如被折斷雙翼的天使,帶著令人悲憫的潔白。
這是兩個男人第一次正麵接觸,丁默遠本能的戒備和敵意在安城清淺的一笑中變得無處安放,還透著莫名的可笑。
“你來問木木的消息?”
“是的。”
“憑沐家的能力,怎麼可能找不到她?”安城笑道,他憑窗而坐,一臉的淡然和無謂。
“你一點都不擔心?”
“不是還有你嗎?”安城用了然的目光看著丁默遠,不答反問。
“現在……確實失去了聯係。”
“不好意思,那我就更不清楚了。”
“你……不是愛她嗎?”丁默遠怎麼都不敢相信曾經不惜一切,企圖帶著沐華遠走高飛的安城態度竟會如此漠然。
可安城並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看向窗外,丁默遠順著他的視線放眼望去,隻見垃圾遍地、汙水橫流的街道,晦澀頹敗的舊房子和衣著粗鄙的路人。
生無可戀,死亦無趣。
那一刻,無需再言,一切都明白了……
丁默遠長歎一聲,眉頭緊鎖,他忽然很想抽一支煙,雖然他十分討厭煙味,因為它會讓他想起自己吞雲吐霧、無所事事的父親以及沐華和安城之間的小過往。如今他手中的麵包屑越來越多,或許隻需再稍等片刻,鴿子就會自動飛來。
那麼他和沐華的感情走向,安城與沐華的前塵過往又該如何?
這個問題,摧損著丁默遠長久以來堅定不移的心智。
丁默遠提著三個袋子回到沐宅,沐華抱著愛麗絲蜷在客廳的沙發上。
“怎麼還不吃飯?”
“一個人吃又什麼意思?沐夕又不理我,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他需要一些時間和空間來平複自己的感情。”
丁先生將三個分別裝著包包、涼鞋和香水的袋子在丁太太眼前晃了晃。
“你不是不買嗎?”
丁太太畢竟是女人,很輕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不是不買,而是禮物需要交換。”丁先生勾唇一笑。
“什麼禮物?”
“就是隻能由你給我的‘禮物’。”
丁太太還沒反應得過來,丁先生已經將她一把抱起,扛向客房。
“喂,我還沒吃飯哪!”
“先喂飽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