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熬了一天夜後,好不容易剛回到總部向上司報告完畢,正想回家打遊戲放鬆一下的我,突然被同事叫住了。

“喲,千子,你吃過飯了麼?”一如既往地爽朗的同事a這般說道,“我們正要去吃,一起嗎?”

我的視線從他身上轉到他身後的另外兩名同事b和c身上,我剛想拒絕,因為我是個社交苦手的人,如果隻有同事a的話我可能還會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答應他,但是同事b和c……這兩個人我也認識,但是他們就是兩個怪胎,而且不像我一般懂得收斂。

在我開口的同時,同事a補充了一句:“是在上次我們一起去過的,你說湯好喝的那間。”

“好的,走吧。”我果斷地說。

反正最近我愛玩的那款手遊沒有開新活動,這點時間我還是浪費得起的,何況,按照同事a一貫大方的性格,他一定會請客,那麼省下來的錢我就可以用來課金了。

當然,我並沒有在抱怨我工資低的意思,事實上恰恰相反,我在會社裏職位算得上中層了,大概,再升職一兩次的話就是幹部了吧?但我覺得以我的能力是不會有那麼一天的。總之,我想說的是,自從上次我花了相當於一個月工資的錢也沒有抽到新五星後,我就知道了什麼叫做真正的非洲人。

而真正的非洲人,總是要防患未然,多存點錢。

說起來,同事a嚴格來說其實是我的上司,但我們並不是同一個部門的,加上他人真的挺好相處的,所以私底下我們還挺熟。不過如果單是這一點我是不可能這麼不把他當回事——啊不是,不可能這麼自然地和他聊天吃飯的,主要的原因其實是——

我是社長的侄女。

雖然說這叔叔在以前和我一點都不熟,本來也就在剛出生不久後見過一次(他本人聲稱是真的),但在我的母親死後卻很及時地找到了沒有生活自理能力的我,並將我帶到了他家一起生活。

我是單親家庭,父親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母親也一直很避諱去談及他,不,事實上,應該說她很避諱和我有任何深入的交流,所以我習慣了,倒是沒有傳言中單親家庭的孩子的各種對於父親的複雜感情。但……

接下來我絕對不是想說我在叔叔那裏找回了父愛之類的惡心說話。

但,我知道一個正常家長的職責是什麼,反正絕不是把我扔在家裏讓我一直發呆,在學校幫我辦了退學手續卻沒有幫我找新的學校,有時候記性好會把我帶去診所和我的新姐姐一起玩,忘了的話就是我起床後在家裏無所事事,而且因為外麵很危險我也不能出去。

當時我正因為麵對巨大的變故而放棄了思考,也就沒有向他提出疑問,結果一直到他不當醫生了,然後就讓我幹脆輟學當起了社畜。

在?我還是個孩子啊!!

我承受了那個年紀不該承受的重擔。

不過那個時候我也隻是震驚了一下,卻很快答應了,隻是心裏一直在疑惑為什麼明明叔叔一直在非法診所做醫生,後來卻轉行當老板了。

不過好在我大概在這一行還是有些天賦的,而且這份工作可以間接地解決一些我的困難,加上我討厭上學,就一幹就幹到了現在。

拋棄過去的生活對我而言非常簡單,畢竟我本來就是青少年嘛,適應能力很強,學東西也快。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和同事們已經走到了距離總部兩條街的餐廳門口,這間餐廳因為風評不錯所以午飯時間人很多,但幸好我們到達的時候還有一個卡座是空的。

嘛,要是滿座的話,我可能會很生氣,我的脾氣可不怎麼好,雖然我不想承認這點,但似乎我的性格在青春期開始就變得很厲害,就算清楚了也無法真正作出什麼根本上的改善,但在青春期中我變的東西可多了去了,這點還不算最離譜的。總之,我是在打聯機遊戲的時候被隊友噴了一句菜就會當場把隊友擊倒的玻璃心類型。

落座時,我是第一個坐下的,同事a很自然的就坐了在我身邊,我心中有點小高興,這大概是說明他認為我們的友誼比他和同事b、c還要好吧?但我仍然麵上不顯表情。

在一圈社交能力堪虞的同事之中,作為靠譜成年男性的同事a分發了菜單,並推薦了幾個好吃的套餐,我像上次一樣單點了羅宋湯。

服務員在我報出羅宋湯的時候表情和善地說:“這個是包含在套餐裏的哦”,然後在我說要單點湯的時候她笑容僵硬了一下,但仍然保持著職業素養禮貌地說了聲明白了。

唉,我並不是因為想要與眾不同才故意這麼說的,但事實上因為我的體質有點特殊,正常食物隻能吃流體的,比如奶茶、粥、湯之類的,固體隻能吃一點點易消化的,不然會拉肚子。

進入到室內後,我把兜帽放了下去,畢竟一會吃飯時可能不太方便,而且室內陽光照射不到,我就沒有戴它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