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歎了口氣,這下估計亓安又要忙起來了。
她祈願天下早日平和,百姓無災無難,安樂生活。
在心底更有一道聲音在說,願他不用再勞形苦心。
沈嫿促足,領著清墨離開了。
禦花園小路上
“清墨,你說,為什麼總會有那些天災人禍呢?”沈嫿看著探到路口的小花,微微斜擺著,或許是開早了,三月的天氣時冷時熱,現在花瓣兒的葉子已經蔫吧的了,或許不久就會凋零。
“娘娘,吉人自有天相,陛下一定會解脫萬難。”清墨真誠道。
“但願吧。”
轉彎處,忽的閃過一抹身影。
“嘶——”沈嫿抱著胳膊後退了幾步,幸好有清墨扶著。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眼前的宮女連忙跪下,整個人都在顫抖。
清墨看著沈嫿一直揉著肩膀,大聲嚴厲道:“大膽!這皇宮豈是你能胡亂跑的!”
沈嫿拉住自己脾氣火爆的婢女:“清墨,算了。”
清墨這才末了聲,望向那個女婢,“趕快下去吧,再有下次,板子可是少不了的。”
沈嫿領著清墨與那跪在地上的婢女錯身而過時,卻沒有看見那婢女嘴角的一抹陰笑。
——
亓安從禦書房出來的時候,路上的宮燈的光影已經搖搖晃晃,照不真切。
回到沈嫿的住處,隻見偏殿外一團人急急忙忙的進進出出。
亓安快步走進,正好一個太醫出來,亓安急問道:“怎麼回事!”
那老太醫在宮中已經幹了幾十年,白胡子花花,一想到裏麵那位被陛下放在心尖的人可能得病,便顫顫微微的跪下,白胡子一聳一聳的說道:“這這不好說啊!陛下。”
亓安一把拉住老太醫的衣領,問道:“什麼叫不好說?”
老太醫活了大半輩子,本來過幾天都要致仕回家抱孫子頤養天年了,哪還想到會有這出事啊!
“陛下,老臣在淑妃娘娘的衣襟中發現了一塊布,那塊布上如果老臣斷定沒有錯誤,淑妃娘娘應是患了瘟疫。”
老太醫深呼了口氣,在宮中幾十年,他如何不清楚這深宮中的暗讚事兒。
亓安聽到“瘟疫”二字,心髒像是被什麼抽緊了,一陣一陣的疼,拽著老太醫的衣領緩緩落下。
他當年領兵攻打西北突厥部落的時候,在行軍路上,看到那些經曆了天災後瘟疫肆行的地方,怨聲四起,悲聲不斷。那是他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兒都不敢再看的場景。
過了許久,耳邊傳來低低的聲音,“阿堯,阿堯。”
亓安才發覺,沈嫿已揮退偏殿中的人,自己站在門口,與他隔著一層窗紙,屋裏的燭光將沈嫿的身影照在了窗紙上,窗紙上的她因為發了高燒整個人顯得有點佝僂,顯得非常虛弱。
亓安想伸手推開那扇門,將門另一邊的小女孩擁入懷中。
手剛要搭上門,沈嫿便出了聲:“阿堯,你先回去,好嗎?我應該是發燒了,傳給你不好,你先回去好不好?”
亓安聽著沈嫿隱忍又在話語中泄露出來的哭聲,他知道沈嫿定是知道自己應是得了瘟疫了。
他怎麼能忍受他的爰爰一個人在黑暗恐慌中度過呢?
亓安推了推門,從裏麵拴住了,亓安紅著眼眶,將門敲個半響,隻得道一句“阿堯,你先回去好不好,我很快就會好的。”
亓安想到那些得了瘟疫死去的人們,他不能想象他的爰爰到最後會是怎樣。
他最終是低下了頭,抵著門框,“沈嫿,爰爰,你讓我進去看看你好不好,我就真的看看你,好不好。”到最後,這個本該頂起沈嫿的天和這個國家的男人也落了淚。
“參見太皇太後,太後娘娘。”站在遠處的宮女奴才們終於看到可以掌事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