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香呀!老婆,你又換體香了?以前不是橙花味兒的嗎?怎麼現在又變桃花了?”陸逍故意挑起劍眉上下打量顧苒,又略一使力把她攬進自己暖暖的懷裏,嗅著鼻子聞了好半晌。
顧苒被他弄的有些癢,趴在他肩上笑了好半天,這才掙紮起身嘟起嘴巴調皮道:“那是今年桃花開得早,與我什麼相幹?難道陸董的老婆是棵老桃樹?哈。”
這桃花開的的確早,天氣也暖和,金燦燦的陽光灑在假山旁,清澈的水池裏泛出點點星光,他笑著點點頭,簡直不要錢似的把那一身有點蔫壞的騷包氣質十分慷慨地一股腦全都給了他的桃樹老婆。
“唔,有道理,不然怎麼會這麼漂亮呢!一定是個小妖精。”陸逍抬手捏了捏顧苒粉嘟嘟的臉頰,又攬著她雪白的肩頭把人往遮陽傘底下帶了帶:“去亭子那坐會兒吧,快到預產期了,醫生說不能太累的。一會兒陸董親自下廚,給我家阿苒煲魚湯喝。”
“爸爸媽媽,你們看,我抓到小金魚了。”一夢說著就抓著小鯨魚跑了過來,思玥也不甘示弱,緊隨其後:“我也抓到了,爸爸媽媽,我也抓到了。”
早春的後院陽光嫵媚,飛鳥聲聲,身旁有愛人陪伴,有兒女成歡:“這應該就是人世間最幸福的生活了吧?”顧苒心裏忽然有些感慨地想:“還好我沒有放棄,還好你一直在堅持。”
想著,她便輕輕點了點頭:“慢點跑,一夢,別摔著了,等等妹妹,慢點兒。”旋即又扭臉看著陸逍:“陸董也要自己——”
“喲,少夫人,您這是夢見什麼了呀?怎麼笑得這麼開心,不妨說出來讓我們也聽聽。”唐沫踢了踢顧苒的腿,輕聲問。
這是個不過幾平米的破舊房間,唯一的光源來自於頭頂被鐵柵欄封住的杠精窗。不知現在外麵是清晨還是傍晚,灰蒙蒙的天光映出顧苒瘦削的剪影,一位頗有靈氣看不出年齡的女子,在小窗微光暗淡的映襯下一張似被白油漆塗抹過的秀氣臉龐顯得格外觸目驚心,聞言,她也隻是輕輕抬起眼,撇了眼站在旁邊幾乎跟自己長了同樣一張臉的漂亮女人,冷淡道:“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講話?!”
聲音弱不可聞,但細細聽來卻是清澈甜美,且帶著令人顫栗的寒意,簡直霸氣十足。
“敢這麼跟唐小姐說話,你他媽活的不耐煩了?”聞言,唐沫身後一個瘦出了城鄉結合部特色的男人立馬竄了出來,做勢要打。
“不許無禮,她可是我們名正言順的少夫人……你有幾個腦袋敢這麼說話?”漂亮女人溫聲嗬斥,男人縮了縮脖子隻得訕訕退了回去。
“唔,對,我沒資格跟你說話,”唐沫笑著轉了個方向,站定在顧苒麵前,語氣還算和煦,但說出的話卻猶如利劍穿人身心:“十年都沒被換下來的替身,連我這個真人都自愧不如了。”她怔怔望著顧苒憔悴的快要脫了型的模樣,嘲弄道:“不過那又怎樣呢?少夫人您現在還不是像條狗一樣屈服在我腳下,任由我發落嗎?”
不能死,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
高燒令顧苒感知麻痹,足足過了好幾分鍾,神經才將身後冷硬的牆壁,和滿是灰塵的地麵等信息遲鈍的反饋給大腦。心裏卻有道聲音在狂喊,陸逍已死,一夢和思玥又不知去向……自己絕對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她要給陸逍報仇,要找回兩個孩子,要親手殺了那兩個人麵獸心的隱君子。她要做的事太多,現在絕對不可以死!絕對不可以!
那女人不過是想羞辱自己,如今已淪落至此,就任她羞辱一番又如何?
“你想怎樣?殺了我?”顧苒抬頭輕描淡寫的看了看唐沫,忽然笑了:“就算你殺了我,也改變不了我是陸逍明門正娶的妻子,至於糖小姐,”她譏誚地眨了眨眼睛,兀自看到了什麼很有趣的東西,然後才慢條斯理地說:“抱歉啊,鄙人才疏學淺,一時呢,還真想不到唐小姐在我丈夫那算什麼。”
唐沫“……”
她有些呆愣的瞪著顧苒,一時竟有些難以控製自己的麵部表情了,她不知道眼前這個狼狽不堪的女人到底有何不同之處,隻是聽完她那段膽大包天的言論,大腦仿佛突然就卡了殼,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很想把顧苒開腸破肚,細致地看看那身體裏究竟裝了些什麼器官,然而千鈞一發之際,留存不多的理智還是不負眾望戰勝了她想要一把掐死顧苒的欲念。
因為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讓敵人用最快的方式死去就是一種極其幼稚,愚蠢,腦殘,且傻叉的自我傷害!
唐沫當然不會這麼做,因為相對而言還是慢慢折磨,用心報複顯得更有層次些,周遭沉默半晌,她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笑著說:“我當然不算什麼,我也不會殺你,你的激將法確實很管用。”說著,她便輕輕蹲了下去,伸手捏住顧苒漂亮的下巴,語氣相當和煦地說:“不過呢…我突然想到了個比殺死你更讓我解氣的遊戲,就是不知道少夫人有沒有興趣?嗯?”
“你別碰我,髒!”顧苒用力一把把唐沫搬著自己下巴的手掰開:“有話直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