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如期來臨,而自從上次和張曼在學校門口隔著一道鐵門不愉快的見麵後,顧繁華再也沒有和張曼聯係,張曼也沒有主動給顧繁華打過電話,兩個人好像都記得上次的不愉快,都沒有主動聯係過對方。
很快就是大年30了,過了今年她就18歲了,顧繁華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回家過年,她早早的起床,穿上張曼托人送來的給她買的新衣服,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她不忍心麻煩沈家的司機劉叔大過年的還送她回家。
車子很快到站,顧繁華一蹦一跳的下了車,腳步不由得加快,她想著,她應該跟媽媽道個歉。
然而到了家門口,用鑰匙打開門後,才發現家裏滿地的酒瓶,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臭味,像是太久沒打掃加上嘔吐物的味道,顧繁華皺了皺眉頭,不小心踢到了地上散落的酒瓶子,吵醒了倒在沙發上的顧振東。
“誰啊!”他不耐煩的抬眼,眼睛被門口久違的陽光刺到,他眯了眯眼,許久才看清門口站著的顧繁華。
“你怎麼回來了?”顧振東掃了一眼周圍,沒發現沒喝完的酒瓶,喝道:“回來的正好,去給老子買兩瓶酒。”
“我媽呢?”顧繁華沒接話,冷冷的看著顧振東罵道。
“我怎麼知道,,,”
“我問你我媽呢!”顧繁華又大聲問道。
“跟人跑了!”顧振東啐了一口,“那個臭□□,見老子沒錢就跟人跑了!”
“你胡說!”
顧繁華臉上難掩的厭惡和憤怒刺激到了顧振東,他猛的坐起來,拎起一個酒瓶抬手就要打:“媽的,那個臭□□嫌棄我,說我不中用,連你這個小野種也敢瞪老子!”
顧繁華見他向自己衝過來,嚇的連忙抱住自己頭蹲下來,卻聽到噗通一聲,意料中的疼痛並沒有發生,她慢慢抬起頭,才發現顧振東倒在離不遠自己的地方一動不動,她蒼白了一張臉,扶著牆站起來,跑出了自己家的門。
顧繁華在馬路上漫無目的的狂奔著,冬天的寒風打在她的臉上,她感覺自己臉上的眼淚在結冰,又很快被滾燙的淚水融化,她不知道自己該忘哪裏跑,她不知道為什麼老天要給她這樣一個家,父親酗酒,母親不知道在哪裏拚了命的打工,連麵都見不到,自己沒有家,隻能寄宿在別人的家裏,看著別人一家人的歡聲笑語小心翼翼,連過年這樣一家團圓的日子,她都不知道該去哪裏。周圍的車笛聲不絕於耳,她好像聽不見一樣,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狠狠的摔在人行道上,兩隻手的手心劇烈的疼痛,她才反應過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她放眼望去,因為這天是年三十,路上的行人很少,她趴坐在人行道上,看了看手心滲血的傷口,眼淚滴在上麵,一陣火辣辣的疼。她終於忍不住,在年三十的人行道上抱著雙膝坐在地上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