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第二十五章(1 / 2)

“錦昭,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嘉帝再看向趙清幼,眼中焚燒著的滔天怒意盡數褪去,餘下的隻有滿滿的疲倦。如今的他沒有那個力氣再去維持高高在上的樣子,病痛不斷地折磨摧殘著他的身心,吞噬著他的傲氣。

趙清幼就定定地站在那裏看著他如今狼狽的樣子,一時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是自己父親……

趙清幼抿著櫻唇沉默了片刻,但她很快便強迫自己把無用的憐憫收斂起來,用上輩子的悲慘經曆來狠狠地鞭打醒自己。

她可憐嘉帝,誰來可憐她?

誰來可憐在權貴奴役之下苦不堪言的大宋子民?

趙清幼的眸中微微泛起了點滴猩紅,就像是被激怒的困獸,充滿了恨意。

“錦昭隻是想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金錢、權力,我都要。”她字字堅定,斬釘截鐵。

“放肆!”嘉帝聽到後很生氣,“你一個女子要這些做什麼?”

又是這種與生俱來的偏見,趙清幼從小聽到大,女子便是低人一等,女子便隻能任人擺布,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趙清幼喜怒不形於色,緩緩開口道:“父皇可以選擇不答應,隻是父皇也清楚如今的局麵。再過一個時辰,太子殿下和四殿下應該又要來探望您了吧?”

她唇角彎起一抹澤涼反諷的笑意,提醒著嘉帝,那兩個“孝順”的兒子可迫不及待地等著他殯天。

嘉帝臉色一變,由紫到綠,他自然明白趙清幼的意思。

太子背靠溫氏,又是儲君,在朝中深受不少人的支持。而四皇子身後是如日中天的寧氏,母親是當今的寵妃,與太子勢均力敵,不分軒輊。

嘉帝愛了權力一輩子,怎會甘心那麼輕易將自己的皇位弓手相送,他們越是急迫地想要一爭高下,嘉帝心中便越是不滿。

朝中還有一群如狼似虎的惡犬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他手裏的寶座,這幾年越來越目中如人,對他的命令也是當做耳旁風。

見嘉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與猶豫不決之時,趙清幼不禁劃過一絲不屑,事到如今,他還在錙銖必較著自己手裏的權力與顏麵。

在他的眼裏,皇家的威嚴勝於一切。

“父皇若是答應,那麼這江山還會是大宋的,若是不答應,那錦昭可就保不準,這錦繡河山是否還會屬於我們中原人。”

趙清幼的這番話擊中了嘉帝一直所隱隱擔憂的一點,北周細作未除,朝廷內臣勾結外敵,此間定不會隻有作為替罪羔羊的馬培一人。

任由他這麼發展下去,到時可不就是篡位那麼簡單了,甚至有可能這萬裏江山就被北周人給肆意侵略霸占。

一寸山河一寸血,縱亡國滅種,勢不與賊共立。側臥之榻,豈容他人酣睡。【1】

趙清幼說完後便欠了欠身行禮要離開:“父皇好好養病,錦昭便不打擾了。”

她轉身剛走沒兩步,嘉帝便叫住了她。

“等等。”嘉帝看向她的眼神無助之中又帶著絲絲絕望,“朕答應你,你想要什麼?”

目的達成,嘉帝鬆了口,趙清幼得逞地勾起嘴角,彎延著一個漂亮昳麗的弧度,宛若海棠黎綻開,美麗之中帶著自信。

她隙開朱唇,笑道:“兒臣說過了,兒臣都要。”

凝華殿內,寧貴妃正因今日的衣物首飾沒有一件稱心而發著火。

“廢物!一群廢物!連個會做衣服的人都找不到,竟然拿著這些舊的衣物來糊弄本宮!”寧貴妃一變摔著東西,一邊妝容不得體地怒罵著。

宮中妃嬪的衣物與首飾沒隔幾日便要從新更換,從不重樣,那些穿過的衣物會由尚服局統一安排,或製成別樣的手帕,或是會送出宮去流通民間處理。

但這些時日沒有人製作新衣與首飾,所有人隻能一直穿著最近的那幾套衣物。

寧貴妃仗著得寵,幾乎每日都要換一件新衣,還有新的簪寶珠飾,何時能受得了這種委屈。

她將帶過的那幾樣首飾憤憤地扔在了地上,道:“本宮可是貴妃,怎麼能和那群嬪妃一樣!”

小太監跪在地上畏懼地回道:“貴妃娘娘息怒啊,六局與二十四司忽然之間被罷職,宮中人手緊缺,又尋不到頂替,隻能先將就著。”

寧貴妃本正在氣頭上,一聽到蘅蕪館的那些女官被集體罷職,心中逐漸平衡了一些。

她冷哼一聲道:“這群賤婢,竟然敢幫著錦昭這個廢物草包來對付本宮,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敢和本宮叫囂。”

越這樣想,寧貴妃便越是得意,方才的怒火也瞬間消了不少,高傲地揚了揚下巴,喜上眉梢。

“這群賤婢走了,本宮看錦昭還能找誰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