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京城,四月天。
“三哥三哥,飛得好高啊,再快些,再快些。”
七歲的小女孩紮著雙平髻,隨著奔跑,雙髻上的紅綢緞翻飛如火蝴蝶,虎頭虎腦,很是可愛。精致的五官笑起來更如精靈般耀眼靈動。
女孩身邊是個俊俏的粉麵男孩,小小年紀卻學著那些古板老頭裝著深沉,很是變扭搞笑。唯獨與女孩一起才能看出點九歲孩童的天真爛漫,此時正恨不得跑得再快一點,將那貴妃娘娘新贈的紙鳶放得更高些,好多聽得女孩的讚美。
這邊兩娃正在院子裏瘋瘋鬧鬧開心得緊,另一邊屋子裏卻是委屈憋屈。
那長著與小女孩一般無二臉的小男孩正嗷嗷直叫:“三哥和那死丫頭著實不講義氣,怎的放紙鳶也不帶我,嗷嗷嗷,嘶,輕點,嗷嗷等等,等,輕點,嘶嗷嗷嗷要殺人啊。”
這鬼哭狼嚎的不是別人,正是白筱翾的雙生胞兄白昕亭,此時正光著被打得“五顏六色”的小屁屁攤鹹魚地攤在床上,正由著侍童梓欣上著藥。
“少爺,你再忍忍,再忍忍哈,快了快了。”梓欣上藥的手直哆嗦,生怕一個不小心再接受一輪殺豬般的催命吼的洗禮,直震得他的耳膜在破碎的邊緣瘋狂試探。一時,竟比得傷員少爺更緊張,額頭都鬧著豆大的汗珠。
“得,你手腳利索點,長痛不如短痛,爺忍著就是嗷嗷嗷,嘶繼續!嗷!”
梓欣:……
“害,少爺,你說你跟誰打不好,偏偏跟陳家小公子杠上呼”手上的動作卻是又輕了幾分。
陳家是京城望族,陳首輔兩朝元老,其嫡女是後宮正位,門楣顯赫一時,權勢更是無人能及。陳小公子正是陳後同胞妹妹國公夫人的親親嫡子。
“哼,他就是個潑皮傻蛋,居然欺負我妹妹,這次打得還算輕的,要不是爺今天沒發揮好,下次再來保證打斷他的腿!”
“你要打算誰的腿啊?嗯?”
“噗哈哈哈哈,花屁股,丟人丟到家了,哈哈哈~”
一個沉穩厚重的嗓音和一個稚嫩柔美的同時響起。聽得他老爹的一嗓子,剛剛的氣焰瞬間如打了霜的茄子蔫了。聽得胞妹說辭,更是委屈生氣更加一層,硬生生擠出一滴莫須有的眼淚作為抗議,心想著這打架是為了誰白眼狼,死丫頭。白昕亭在心裏狠的牙癢癢,但迫於老爹的淫威,又隻能做那縮脖子烏龜,不敢動,不敢動。
這頭“死丫頭”剛剛瘋跑了一身汗,轉頭就見老爹從校場回家,雙眼發亮,一個熊撲進老爹的懷抱,親親抱抱舉高高。這不,剛膩歪完便纏著老爹美曰其名“探望”胞兄,實則“嘲笑順帶參觀慘狀”胞兄的花屁股。
“知錯了沒?”
“知錯了。”爺才沒錯…
“下次還敢再犯嗎?”
“不敢了。”爺下次一定發揮得更好…
“嗯。”見兒子乖乖認錯,似乎很是滿意。唯獨白筱翾見他表情不虞,心裏的歪歪腸子更是被看得透透的。但她也不拆穿,襯得一雙杏眼賊亮。
白家是武將,規矩沒得文臣那般講究。上天入地,陶鳥蛋捅蜂窩,翻牆頭爬狗洞,隻有你想不到,沒有白家幺女幺兒沒幹過的糟心事,偏偏寵都是女兒受,打都是兒子挨,好不快活!
白家當家的是白老爹白啟,年輕時硬是從八品校尉拚出一條血路,又有著從龍之功,一路走來,到如今的元國驃騎大將軍,從一品,比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