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街道邊破爛的紅磚樓,伊澤爾用了積攢多年的積蓄,租下第四層。走入狹窄的小道,大概五米便進入了一個院子,轉角有一個樓梯,樓梯是簡易鐵架焊起來的,漆麵早已開裂生鏽,牆麵上貼滿了疏通下水道,防水,修補,清理,開鎖的小廣告。
其實上四樓也有其他的辦法,那個樓梯隻是搭建起來應急用的,正常是通過那個已經翹邊發黴的木質樓梯上樓。一二三樓似乎是一些興趣班和教育機構租來用的,吵鬧的孩童時常讓伊澤爾感到頭疼不已。
但是為什麼不能通過木質樓梯上四樓呢。
因為人們對4這個數字的一些觀念,導致這個4樓常年租不出去,嗯。
其實吧,主要原因還是這個四樓是頂樓,加上樓體老舊,常年會有積水漏水的事情發生,租戶鬧心久而久之便閑置下來,才使得三樓到四樓的樓梯間堆滿雜物,很難上下進出。
不過偶爾也會被一些年級稍大的孩子當成勇敢探索者遊戲的場地。
這也讓伊澤爾很氣憤,時常會有調皮的不速之客來搞破壞。
這樣其實也好,為伊澤爾省去了不少鄰裏間尷尬的問候和互動。
盡管破舊,但是伊澤爾還是非常中意這裏,租金合適,場地寬敞,旁邊的落地窗視野開闊,可以看到街道的大部分情況。
買了裝修建材,桌子沙發,這些那些……奧對,最重要的是防水塗料!收拾下來讓伊澤爾好一頓折騰,不過也有些像那麼回事了。
黴變的木地板被處理幹淨,貼上了牆紙,上一個租戶留下了一張吧台和地毯。
暖色的燈光下昏暗的事務所裏,伊澤爾倚靠在矮沙發上,點燃了一支煙,叼在嘴裏,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渾身放鬆下來。
“是不是該搞瓶酒喝兩杯。”
伊澤爾撓了撓頭上的亂發自言自語到,又深吸一口,煙灰落在了地上。
困意襲來,伊澤爾躺在沙發上慢慢睡著。
“這裏是。啊,又是這個夢。”
伊澤爾朦朧的睜開眼,看到自己瘦弱的四肢滿是傷痕,左邊的小腿沒記錯的話是骨折了,腫脹著但是沒有感覺。
也是,畢竟現在是在夢中。
看著眼前的一切,已經是在熟悉不過,不足5平方的客廳,牆皮已經脫落,牆上還滿是已經發深色的血漬。地麵上堆積著酒瓶,煙頭,還有嘔吐物。老鼠們大搖大擺的穿梭於客廳之中,時不時還會跳到臥室的床上。
伊澤爾看著身上的衣衫破爛又單薄,手掌上還有玻璃渣劃開的傷口淌這血。
回想起酗酒的父母之間的爭吵和自己的遭遇,算了……
總是回想這些又是何必呢,但是睡著的大腦總是不受控製。
可能是我不夠幸運吧。
清脆的風鈴聲響起來,把伊澤爾從夢境中拉了出來。事務所的門鈴響起,代表有客人到來。
伊澤爾準備起身開門,被地下的酒瓶絆了一個趔趄,他看了看地上滿是煙灰和酒瓶,才會想起昨晚自己一個人似乎喝多了。
“請稍等。”
伊澤爾打開了事務所的門,門前站著一位少年,帶著金絲邊框眼鏡下稚嫩的臉,一種羸弱的書生氣息,外套中遮擋著校服?哪個學校的在校生?
“小鬼,這裏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快回去上課。”
伊澤爾以為是什麼惡作劇,打算打發他離開,隨即轉身準備關門。
“事務所…就對,客戶這個態度嗎?就不怕,風評被害嗎。”
少年支支吾吾說了話。
這話著實驚住了伊澤爾,眼前這個瘦弱的男孩敢和自己這麼說話。
畢竟伊澤爾臉上和身上的疤痕,再加上長期奇特的經曆賦予他健碩的身體和銳利的眼神,還有一種常人無法靠近的氣息做加持。
少年雖說出了這番話,但是伊澤爾還是能看到他在顫抖。
“奧?我們這要價可是很昂貴的,你有能力承擔嗎?”
伊澤爾轉身去拿垃圾袋和掃把,畢竟是今日第一單,他也對眼前少年為什麼事來感到好奇。
“我聽說別人說的,你這裏可以解決奇怪的事。外邊都傳這裏叫萬事屋。”
少年站在門口說著,伊澤爾收拾著昨晚的“戰果”。
看來已經有一部分人知道了,不過叫萬事屋未免太誇張了,什麼萬事,不過是些雜七雜八的委托。
“進來說,找凳子坐。奧對,把門關上!”
伊澤爾沒有過多回應少年,專注的收拾日化著衛生,酒瓶,地上的煙灰,煙灰缸……又把地麵噴了消毒劑,拖了拖地。
“所以我來委托你。”
少年說著話,也不確定伊澤爾是否在聽。
“我總是能看到一個奇怪的女孩。隻有我能看到。”
……
又是這種青春期,奇怪的幻想嗎?高中嗎?荷爾蒙蕩漾的年級,不安分的幻想也是正常的。
聽到這伊澤爾就不感覺好奇了,甚至有些想把他打發走。
“就不要因為這種事來委托我,我的委托費很貴。而且也很忙。”
“沒關係!我支付的起,實在不行。我可以借!”
聽到少年這麼一說,伊澤爾也沒有辦法,畢竟偶爾也想撿個漏,賺個外快。
“事情是這樣的……我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少年見伊澤爾沒有拒絕,便接著準備說下去。
伊澤爾一聽少年這個開頭句式,感情準備講長篇故事啊,著可真讓人頭大。
“等下,打住。故事就不要講了,你給我描述下所謂你能看到的那個姑娘的特征,然後你留一小撮頭發。”
“這樣就行嗎?真神奇。”
少年一邊感歎,一邊順找手邊能剪掉頭發的工具。
伊澤爾從桌子那裏找了把剪刀和防水袋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