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綠的梧桐樹立在道路兩旁,星星點點的梧桐花點綴在綠葉中,像是王冠上的珍珠。
清風吹來大海的味道,甜品店中穿著淺褐色製服、眉間帶著褐色三葉草標記的女孩子皺了皺眉。女孩子的頭發燙成精致的大卷發,白皙的麵龐上畫著精致的妝容。
此刻,她塗著橘紅色口紅的嘴不開心地嘟起來,衝著身旁的同伴抱怨:“諾亞城的海腥味我真的受夠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到衛城去。這裏的海腥味讓甜品都一股怪味!”
她叫謝表雲,出生於衛城的一個普通家庭。作為基因是信息是普通的倉鼠的她並不能靠著基因一飛衝天,因此隻能在普通的場合做一些普通的工作,比如在一家蛋糕店做普通的服務生。
她在衛城進入了將店麵開到全大陸的“甜蜜蜜甜品店”的一家店鋪做普通服務生,不出意外的話,她會在衛城的“甜蜜蜜甜品店”升職加薪一路幹到老。
但就在上個月,“甜蜜蜜甜品店”決定在靠海的諾亞城開一家分店。沒人願意來靠海的城市,出身普通的她就被分配到諾亞城來。她不願意,可離開了“甜蜜蜜甜品店”她將再也找不到一份這樣高新的工作,因此隻能捏著鼻子服從指令。
她的同伴名叫風荷,是一個眉間帶著白色羽毛標記的女孩子。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諾亞城人,風荷在聽到謝表雲的抱怨後,卻附和說:“我也想離開諾亞城,不知道衛城是什麼樣的。”
風荷說著,眼底流露出憧憬來。
謝表雲心底吐槽這個“土包子”的異想天開,嘴上卻笑著說:“衛城比這裏繁華多了,至少沒有無處不在的海腥味。”
謝表雲的話音剛落,“甜蜜蜜甜品店”就進來一位少年人。少年人穿著普通的白t恤牛仔褲,看起來清爽幹淨,像是還在讀大學的學生。他的麵龐很是精致,是很顯年輕的娃娃臉,謝表雲一時間眼底閃現出驚豔來。
但在下一秒,謝表雲眼中的驚豔不再——她看到,這個青年人的眉間是藍色的水紋標記。
原來是個水族……謝表雲聲音冷淡地問:“你要些什麼?”
少年似乎沒有聽出謝表雲聲音中的冷淡,他揚起笑容,嘴角是一對可愛的酒窩。他的聲音也有些發甜,對謝表雲的稱呼也甜到發膩:“小姐姐,我想要一份草莓蛋糕。”
謝表雲撇了撇嘴——草莓這種水果在諾亞城根本種不活,保質期又很短,因此隻能從附近的城市當天空運,價格也因此非常美麗——至少謝表雲作為售賣草莓蛋糕的人是吃不起的。
想到麵前這個地位低下的水族能吃到她吃不起的東西,謝表雲臉色更冷了一些。她沉著臉對風荷說:“你去給她打包一份草莓蛋糕。”
風荷的臉色也不好看,不僅是因為嫉妒麵前這個少年買得起她吃不起的草莓蛋糕,更因為謝表雲對她順手的指使。但風荷是空族,謝表雲卻是陸族——“甜蜜蜜甜品店”每一家的店長都是陸族,身為空族的風荷根本不敢和身為陸族的謝表雲吵架。
風荷憤憤不平地打包了一份草莓蛋糕,隨意地扔在了少年的身前,聲音中的不滿根本壓抑不住:“五百星幣。”
謝枕英依舊笑眯眯的,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他伸出右手在收銀台掃了一下,收銀台“叮”的一聲表示已經收到了款項。
風荷和謝表雲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大部分人的終端都是類似於古時代一種叫“手表”的東西。終端裏的芯片中含有一個人自出生起的所有資料,芯片放在防火防水防震的特殊材料製品中,被人戴在右手——當一個人覺得自己的終端壞掉需要換新的的時候,買一個新的終端然後將芯片換進去就可以。
但有一類人是特殊的,他們的芯片是直接被嵌入到右手的皮膚下麵,無需通過終端就可使用。但這種技術十分複雜,因此隻有很重要的人物才能使用。一個能夠嵌入芯片的人,哪怕是備受歧視的水族,也不是她們這些普通的陸族空族能夠蔑視的。
畢竟根據《聯邦平等法》,陸族、空族、水族均為人類聯邦公民,在聯邦的土地上享有平等的權利。
謝表雲臉色白了白,她看向那個少年,哆哆嗦嗦地說:“大人……”
謝枕英卻沒有什麼表示,他像是沒有看到謝表雲和風荷驟然變得蒼白的臉色一樣,依舊是笑眯眯的表情:“謝謝小姐姐,小姐姐再見。”
謝枕英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走出甜品店。就在他踏出店鋪的那一秒,背後傳來兩個女孩子崩潰大哭的聲音。
——聯邦禁止種族歧視,如果謝枕英將他剛剛所遭遇的一切向人類聯邦內部和平部投訴,沒有後台保護的兩個女孩子將可能麵臨十年的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