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又想清楚,若是自己當街打了成遠侯,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她咬了咬下唇,滲出血來。
一聽這話,人群中仿佛炸開了鍋,汙言穢語湧入容宛的雙耳,她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回事?那姑娘負這公子在先?”
“怎麼又說他強搶民女?”
“依我看啊,就是這姑娘不守婦道,負了這公子。公子要拿她是問,她便說他強搶民女。”
“若真是這樣,那這姑娘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容宛冷眼看著這一切,突然覺得有些好笑。耳邊不堪之詞也漸漸遠去,身子似乎放空了,什麼也聽不見。
真可笑,原來算來算去,都是她的錯。
驟然間人群中擠進來一個姑娘,漲紅了臉道:“你們莫誹謗我們小姐!我們小姐不是這樣的人!”
一聽到“小姐”二字,不少人白了臉,竊竊私語道:“看衣裳,這姑娘好像是大戶人家的閨女啊。”
“這公子也是,衣著不凡,我先前還未注意到。這戲咱們還要不要看?若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
在人群騷動之際,江弦有些慌亂,忙揚聲道:“本侯乃是成遠侯,這姑娘是將軍府三小姐,本是本侯的未婚妻,訂婚之際,卻不願成婚了。本侯本想與她理論,不料她居然說本侯強搶民女,大家來評個理!”
這將軍府三小姐與成遠侯訂婚的事情穿得沸沸揚揚,眾人都以為這是一樁門當戶對的好姻緣。
沒想到這三小姐竟如此……
他這話如同一個驚天炸雷響在人群中,民眾們紛紛議論,難聽的話湧入容宛的雙耳,她不禁眉心一皺。
容宛沒想到江弦居然還有這一出。
這樣一來,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和江弦走。
她欲張口辯解,人群中卻一陣騷動。瑞珠護在她麵前,驚恐地看著眼前烏壓壓的人群。
容宛的反應卻很平靜。
她淡然地看著眼前竊竊私語卻不敢大聲議論的民眾,突然發現自己是多麼悲哀。
陽光透過樹影撒下一地斑駁,她安靜地立在原地,眸子裏盡是酸澀。
瑞珠臉頰漲得通紅,試圖呼喊:“不是這樣的!你們別說我家小姐,小姐她不是這樣的!”
她卻無人搭理,話音像一顆石頭落入了水中。容宛依舊被他抓著,淡聲說:“夠了嗎?你滿意了嗎?”
傷害了她,他還不解恨。
但如此傷害她,又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江弦忽然覺得自己做得太過分,心中有些愧疚。
他放下身段,軟聲說:“宛兒,我不是存心想要傷害你的。我隻是想……讓你和我走。”
容宛笑了:“和你走?”
江弦看著她冰冷如霜的眸,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什麼時候也敢反抗他了?
就要到手的東西,他絕不會放下!
盡管這東西,隻不過是一個替身。
他耐著性子,低聲道:“宛兒,你還在鬧什麼?你若是服個軟,又怎麼會被人所議論?你若是服軟了,我便讓他們閉嘴,還不好?”
容宛依舊不為所動,眸中冰冷,似乎在看一隻畜生。
江弦受不了她這般眼神,他忍了很久了。怒火湧上心頭,他高高舉起手,巴掌就要落下——
容宛瞳仁一縮。
“喲,侯爺?”
一聲戲謔的男聲倏然響起,容宛的身軀有一瞬間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