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上饒村。
謝家在當地頗有些名,其一、家主是潁州謝家遠房旁親,其二、家主夫人王氏是一悍婦,粗鄙無理,遠近皆知,其三、謝家不討喜的小女兒,被水淹過,是個失了智的,平時神情倒也與常人無異,偏偏一開口,與她那“母親”不出一二。
今日謝家夫人格外氣不順,失手打翻了一杯盞後,看著自己還有些顫抖的雙手,更加懊惱,卻也不敢把話說太重:“你這個賠錢貨,讓你去歌舞坊學藝,那是高看了你,若你聰敏,哪日學藝有成,被人看上,你不就是一朝變鳳凰。”
這一頭謝饒回道:“不要把話說的這麼漂亮,你不就是想把我賣了,賺些錢,給二狗子買個小官娶個媳婦嗎?門都沒有!”
“你這潑皮賴猴,給臉不要臉!”
“你這白丁俗客,卑鄙齷齪!”
“怎的了,你是不是活的的不耐煩了?”旁邊的謝玉書,也就謝饒口中的二狗子,據說是她的哥哥,聽著他們對罵,也忍不住幫他母親威脅謝饒。
謝饒自是不怕的,前不久她剛教訓了這對母子,這會兒他們的舊傷還沒有好全呢,再幫他們鬆鬆筋骨,謝饒覺得也是不錯的決定,她放下手中的織機,扭扭手腕,抬頭看了這對母子一眼,神情冷漠。
謝玉樹顯然還沒有意識到有危險,自顧自地繼續罵道:“你這小蹄子,越發收拾不得了,你最好晚上也不要睡覺,不然,遲早把你拉去賣了。”
一聽這話謝饒發狠的瞪他,平時鬥嘴耍無賴,謝饒自是可以招架,但人終歸是人,要吃飯要休息才能活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謝饒清楚自己的處境,算來這小半年,謝饒除了剛來那天,差點兒被淹死本能的反抗了將她壓在水缸的“母親”,平日裏她也算乖巧明事,事事都盡心盡力,就是前日裏,他們母子不由分說就要賣了她,她才又對他們動了手。
謝饒今日算明白了,這兩個才是真真正正喂不熟的白眼狼,她再次活動了一下手腕,眼含殺氣,起身就往謝玉樹那個方向走過去,這半年裏,她把這具身體照顧的很好,已不是初到這裏時嬌弱無力的狀態,想到這一岔,謝饒眼裏的殺氣更盛了,剛到這裏的那一天,她一睜開眼,便被冰冷的水刺激的眼冒金星,她掙紮著要起身,卻被一雙手掐住脖子。
那力道是要置她於死地,但顯然,對方不想讓她死的這麼輕鬆,又把她抬起來,謝饒被她從水裏拎起來的那一瞬,她緊張到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趕緊呼吸,趕緊呼吸,她隻能反應過來這四字,卻不曉又一次被壓入水中,一口氣沒呼著,反倒嗆了一口水,謝饒崩潰了,使了全力想要起身反抗,但是自己的兩隻胳膊怎麼也使不上勁,拚盡最後一股氣,用肘子狠狠地懟了那人,那人肚子被猛然一懟,一時疼的受不了,鬆開了謝饒,謝饒癱坐在地上,強迫自己爬的離那人遠遠的,又就近尋了塊兒石頭棒子在懷裏藏著,這才緩過來,用力呼吸,也聽著那人捂著肚子,嘴裏罵罵咧咧,謝饒一看那人一副古裝扮相,年齡30有餘,一下子就放心了,還好她也是個女的,若是個男的,謝饒自是逃脫不了了。
“你這小蹄子,現在還學會反抗了?”說這話的就是謝饒的母親謝王氏,也是剛剛要置她於死地的人。
謝饒嗆的說不出來話,也沒有多的力氣逃跑,隻能蜷縮在地上,她還有些恍惚,更是讓她心慌到無法自持,她開始不停的回憶看過的穿越劇裏,女主角清醒後是怎麼麵對的,不是應該一醒來就在龍床上嗎?身上還有一個王爺壓著,或者身邊一堆男寵,神遊抵不住咳嗽帶來的胸悶感:“咳咳咳”
“看我不教訓你。”謝王氏順手拿起掃把就往謝饒身上打,邊打邊咒罵,手上嘴上一點兒都不閑著。
謝饒無力反抗,隻能任由謝王氏打罵,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按照套路,此刻應該有主角出現英雄救美的,怎麼還不來?謝饒懷中的石頭,她用鋒利的那一麵用力割著自己的胳膊,想用疼痛逼迫自己清醒,很顯然這個時間沒有什麼白馬王子,貴公子,小王爺的角色來救她,自救才能活,她快速的用左手抓住揮來的掃把,另一隻手趕緊把手中的石頭向謝王氏扔去,石頭雖小,但謝饒已經毫無力氣,她與謝王氏隻有一米不到的距離,謝王氏躲開了那塊石頭,更加憤怒了,發狠一樣丟了掃把就往謝饒身上衝,一不留神竟然被絆倒在地,謝饒捉住機會迅速翻滾到謝王氏身上,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看著謝王氏漲紅了臉,謝饒猶豫了一下,鬆開雙手,謝王氏立刻開始猛咳起來,雙手拚命的打她,本就渾身酸疼的謝饒憤怒了,騎在謝王氏身上,把她的手壓在膝蓋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