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4年,漢光和七年。
兗州陳留郡。
平丘縣。
少年劉秩神采奕奕,手中握著一封信箋,快步衝進了縣衙。
跑進偏廳,他並未叩門,直接闖入,“公烈兄,我歸來了!”
偏廳內一人端坐,看到劉秩歸來,麵露喜色,立即起身來迎,他體態雄壯,雙臂矯健,闊海目,黑鋼髯,身長足有八尺五寸。
他便是王嗣,字公烈。
乃任平丘縣尉,漢初清陽定侯王吸之後,是其第十四代世孫。
“哈哈哈哈……”
看著比自己矮一頭的劉秩,王嗣大笑,道:“數月未見,子庭愈發高大了,隻是這身板還是和當年一樣瘦弱,甚不好看。”
對於王嗣的嫌棄,劉秩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廝是個肌肉狂,認為天下男子就應該像他一樣滿身肌肉。
“好了公烈兄,毋再調笑,我此次歸來是有大事的。”
說著,劉秩將手中的信箋遞了過去。
“隨我坐下說。”
王嗣轉身回到原處,將信箋打開粗略看了一遍,神色大變。
劉秩已坐在右下首位上。
看向神色大變的王嗣,劉秩古井無波道:“如何啊公烈兄?黃巾作亂,你也該實現賭約了。”
劉秩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立即讓王嗣臉龐紅得如猴屁股般。
王嗣臉色一通漲紅,雖然那樣做很羞恥,但他堂堂血性男兒,豪爽為本,又怎能不遵守賭約呢?
但是……
真的好羞恥哦!
“子庭,賭約我自會遵守,但當務之急乃作亂黃巾,待將黃巾賊鎮壓,我定當登門履約。”王嗣走到劉秩麵前,義正言辭,一本正經說道。
然後,王嗣就閃人了。
“那啥,縣令喚我有事,我給你留了一馬弓手之位,你先……”
聲音越來越小,而王嗣已經推開門逃離偏廳。
“馬弓手?我又不是紅臉關二爺,就不能給我換一個嘛……”劉秩撇撇嘴,思緒萬千。
他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來自未來的21世紀,五年前從一千八百多年後的後世穿越到如今的漢末三國時期。
穿越之初,劉秩萬分激動。
漢末三國啊……
那個波雲詭譎、猛將如雲的時代,他最喜歡的曆史時代之一。
有義薄雲天!
有梟雄當世!
有智計無雙!
這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最好的時代,從一無所有到巍然矗立。
但現在,是他的時代!!!
重新認識一下吧。
在下不才,漢室宗親。
姓劉名秩,字子庭,長沙定王劉發之後,孝景皇帝閣下玄孫,安城思侯劉蒼第十七代世孫也。
不過,雖然和光武皇帝一脈相承,但數百年過去,劉蒼這一脈都快滅絕了,僅剩他這根獨苗。
五年前為躲避戰亂,原主劉秩從漢中逃至此地,餓死在平丘縣。
然後現代人劉秩鳩占鵲巢。
王嗣發現了尚有餘息的他,將其扛回家中,數日悉心照料,才讓劉秩撿了一條命回來。
從那時起,王嗣就佯裝很嫌棄劉秩瘦小的身軀,買上雞鴨豚肉也會多給他一些,說實話劉秩現在的身軀已經不再瘦弱,但王嗣每次見麵還是要調笑他一番。
這幾年來,劉秩便待在平丘縣內,在王嗣的安排下讀書……
但是。
劉秩偏偏不喜文章,專愛舞槍弄棒,幾年來弓馬倒也練得嫻熟。
因為劉秩明白,亂世將至,若無武藝伴身,縱有經天緯地之才也難以在黃巾之亂中活下來,在縣內學到知識作用不大,還不如強化自身,將來多一分保命的本領。
現在的人不知道,但來自後世的劉秩卻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