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打開,一股冷氣迎麵撲來,外麵一片雪白,雪白的樹,雪白的花草,雪白的地麵,雪白的屋頂,一切都是雪白的,沒有一絲雜質,空氣中,仿佛帶著一股清新的味道,聞之心情莫名的舒暢。
雪還在下,紛飛的雪花依然調皮的落了下來,情姨拿了一件白色的狐皮袍子披在我的肩上,生怕我受涼,然後推動輪椅前行。
置身於院子內,撲在地麵的雪被踩的‘咯吱咯吱’響,印下了一個一個深淺不一的腳印,冰涼的雪花落在我的頭上,臉上和受手上,帶來了涼意,看著紛紛揚揚而落的雪花,我眼裏滿是興奮。
“嗬嗬嗬……”看著滿院子的雪白,沉悶的心情異常興奮,讓情姨鬆開了推動輪椅的手,自己動手推動輪椅,向著院子中央劃去,伸手接住一片片落下的雪花,我笑出聲。
抬起頭,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雪地裏的空氣,雙眼看著灰白的天空,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手也伸出去接住落下雪花,‘咯咯’笑著。
雪依舊下著,坐在輪椅上的女子似乎樂此疲憊的玩著紛落的雪花,一旁,一個宮女笑望著,一個嬤嬤寵溺的看著,形成了一副畫卷,落入了不遠處的夜軒眼裏。
墨發迎著風雪垂落在腦後,偶爾幾根調皮的發絲輕輕晃動,夜軒站在冷清宮門內,負手而立,一雙眸子溫柔的看著雪地裏的女子,唇角勾著一絲溫潤的笑,俊美的五官精致如雕刻,一襲白衣勝雪,飄逸若謫仙,仿若與雪融為一體。
一大早見外下著雪,夜軒便急急的趕進了宮中,連早朝都未上,一步都不停歇的踏入了冷清宮,隻為看她一眼,看她是否因下雪雙腿劇痛而承受不了,看來,應該沒事!
“見過軒王爺!”本寵溺的看著雪地裏的女子,陳情餘光忽然看見門口站著一抹白色的身影,待看清楚後,有些慌忙的低下了頭,好似怕被認出來似得,於是跪下行禮,也不管地下冰涼的寒意。
“見……奴婢見過軒王爺!”聽到陳情的話,一旁的依依也反映了過來,看到夜軒站在門口,也趕緊跪下行禮。
被發現了?
“起來吧!”
“謝軒王爺!”陳情和依依異口同聲,然後站起了身子,恭敬的退到一旁。
一身與雪融為一體的白衣,隨著動作飄飄,優雅溫潤,透著如玉的溫柔,夜軒邁著步子,踏著地上的白雪,向著院子中央,坐在輪椅上的女子走去,雙眸溫柔一片,還閃著隱藏在深處的愛戀。
陳情和依依也不知道這軒王爺跑到冷清宮來幹什麼,可也不敢表露,退的遠遠的,有十步之遙,靜默候著。
特別是陳情,她不知道這夜軒為什麼對詩兒如此之好,她是過來人,看到夜軒眼裏的溫柔和少許的愛戀,便明白了些什麼,心裏越發的不安了。
軒王爺?
手心冰涼,有少許的雪花落在我的掌心,臉上也冰涼一片,紛揚的雪花劃過我的麵頰,含笑看著灰白落雪的天空,正準備捏緊手中的雪花,就聽見情姨和依依的聲音。
詫異的轉過腦袋,少許的雪花落入我的脖頸,鑽入衣領裏,頓時感覺脖子裏冰涼,趕緊縮了縮脖子,緊了緊肩上的袍子。
剛轉過腦袋,映入眼簾的是穿著一身與紛揚而落的雪花一樣雪白衣衫的夜軒,俊顏透著親切的溫潤,薄唇輕抿,墨發束在腦後,俊逸若仙,宛若謫仙,看的我呆了片刻。
“你們下去吧!本王陪你們娘娘說說話!”距離越拉越緊,腳步也越放越慢,夜軒抬起眼,看向陳情和依依站著地方,語氣依舊溫潤,可卻透著一絲命令,出口說道。
“是,奴婢告退!”陳情和依依躬身行禮,然後退了出去,消失在了院子中,此時,雪白的院子內,隻剩下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宛如謫仙般俊逸,女的猶如落雪般絕美,遠遠看去,似一對金童玉女。
陳情臨走是深深看了一眼院子裏的兩個人,心裏的不安越擴越大,好似暴風雨來的前夕,現在看似平靜,背後卻波濤洶湧。
而依依卻帶笑退下,她知道軒王爺溫柔,對娘娘就更溫柔了,壓根不知道夜軒對自家娘娘的情愫,隻知道軒王爺對自家娘娘好。
“腿還疼嗎?”院子內,空氣中透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花香味,好似從夜軒身上散發的,仿若梅花的香味。
靜默了片刻,夜軒眸子帶著一絲難看出去的愛戀,定定看著輪椅之上的女人,精致的麵容,依舊美的驚心動魄,隻是帶著蒼白之色,卻增添了一副病態美,隨即移開視線,看向黎垂在輪椅下的雙腿,眸子也隨即一緊,染上一絲心疼。